纨绔他带资入赘(72)

作者:依山无尽


于是连忙又道:“老爷有余公子相助,定然心想事成。”

也是从这只言片语中,沈菱歌明了了这个中关系。

当日安浅离开郁家后,不知踪迹,没想到居然是来到了刘鸣悸身边,成了他的宠妾。

明明还是一妙龄女子,却要伺候着一个比自己爷爷都要年长的老人。安浅何至于此?

唏嘘之余,又想起自己,何尝不是提心吊胆?

谁又比谁好得了多少呢?

这便也举起酒杯,只见安浅对她浅浅一笑,她也礼貌回敬道:“多谢。”

站在那里的郁涵予仍未有动作,沈菱歌自然是不能松懈。

她一旦开口,当众人视线再聚焦她这,她的风险更大。

只是沈菱歌并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若是出卖了她,今晚视线的焦点将回归到她的身上,郁家便不再是架在火上任人炙烤的鲜肉。

若是不出卖她,郁家仍要被逼着制出‘冰裂纹’,制不出便是满门遭殃的惨状。

这样衡量下来,于郁涵予而言,出卖沈菱歌,道破她的身份似是更为有利。

场面又变得安静下来,刘鸣悸的眼神注视着郁涵予,耐着性子等着他的做下决定,可他的手抖得愈发厉害了。

“刘大人。”

这样沙哑的声音就好像地缝中传来一样,让人听着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毛。

“无能之人,纵然签下军令状也制不出我们王想要的东西。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看几个歌舞来得痛快。”

“是!”郁涵予听了呼延玉的话,立马跪下伏地,“大人,郁家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是沈老板在世时并未留下关于‘冰裂纹’的只言片语,在下也仅能一试,确无法作保。”

“废物!”刘鸣悸啐了一句,“还不滚下去!”

“大人息怒。”郁涵予又叩了几下头,这才站起,退了下去。

“既然呼延大人想看歌舞,那便奏乐!”刘鸣悸说完话,立马有十余名女子鱼贯而入,在她们的身后则是十多名吹拉弹唱的伶人。

歌舞起,刘鸣悸又唤道:“柳儿,还不过来,愣在那做什么?”

“是。”安浅福了福身子,也不敢再看沈菱歌一眼,便翩然回到了刘鸣悸的身边。

这下沈菱歌总算放下心来,这一晚,几次险些撞破身份,好在总算化险为夷,可也因此满心的疑惑。

悄悄抬眼看向呼延玉,见他专心致志的赏着歌舞,依旧看不清他是何神色。

“呼延大人若是喜欢,宴会后,挑两三名女子送入房中可好?”刘鸣悸语气淡然,也没有半分讨好的意思。

“那便多谢了。”呼延玉也直接应下,从他那沙哑的嗓音中,也听不出半分开怀之色。

这两人一来一回之语落在沈菱歌耳中,倒是勾起了刚刚在假山中的记忆,这呼延玉说自己好男色,这接受起美女来,倒也毫不客气。

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宴席,沈菱歌这衣衫硬是被冷汗沁透了几遍。酒筵结束后,她又上前与刘鸣悸恭维几句。

看了看刘鸣悸身旁依偎着的安浅,终是找不到时机与她长谈,只得先行拜别。

这么离开后,终于没人再跟踪她,起码明面上没有。

也有很久没有这样独自一人行走在晚间行人寥寥的街道上。

转过街角,余府门前的灯笼高挂着,有一人站在余府牌匾之下……

第62章

大人,还请三思。

“郁老板好雅兴,这么晚了,来我余府作何?”沈菱歌并没有打算躲闪,遥遥打上了招呼。

之所以如此,也是即使刘鸣悸知晓郁涵予宴会后来找“余时安”也实属正常,毕竟他们也算是故交。

“沈……”郁涵予刚要开口,似是意识到不对劲,又改口道:“故友相逢,余公子不邀请在下进屋小酌两杯吗?”

“好啊!”沈菱歌走来,伸手示意,在门口轻叩两声,门内探出一个小厮,一见是沈菱歌,立马开了门,邀请二人进去。

初夏的夜晚,在荷塘亭中闲话家常最为舒适,晚风习习,撩起亭边的轻纱。

“这杯算是在下敬郁老板,感谢郁老板未道破天机。”沈菱歌半束着长发戴着白玉发冠,比起女装的她,更显英气。

“实不相瞒,在下一度脱口而出。所幸那个呼延大人开了口,不然……”郁涵予后面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意料之中。”沈菱歌说得极为轻巧,也无责怪之意。

“余公子不怪在下?”

“你我都是身负家业之人,万般考虑定是以家业为先。若你我易地而处,在下也不一定有更好的法子。”沈菱歌手中把玩着空杯,无奈笑言:“你我有今日之名,皆因青瓷;而你我今日受制于人,也因青瓷,半点由不得人……”

这一言,恰是直击郁涵予之心,举杯一敬,“传闻沈老板已经伤重去世,可是实情?”

他问的隐晦,但沈菱歌知道他想问的是余时安,点点头,满上一杯,也是一口饮下。

郁涵予轻叹一声,仰头饮下,又道:“余公子当真忍心将沈家家业全然赠予首辅大人?”

“那郁老板今日为何不敢直言拒签军令状?”沈菱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停下手上的动作,直直逼视着他。

面对这目光,郁涵予微愣了片刻,又笑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好个‘半点不由人’,来。”沈菱歌端起酒杯,朝他扬了扬,然后仰头饮尽杯中酒,脸颊染上两抹红霞。余光见郁涵予手臂似有血迹,这便放下酒杯,指了指,“郁老板这是受伤了?”

“哦……”郁涵予极为不自然地遮住伤口,“浅儿她……”

听他一说,沈菱歌才想起自己回到酒席时,安浅拿着玉鞭盯着他落笔。

想来这伤口便是那时所致。

那些年,安浅在郁府被郁家大哥鞭笞,而后郁涵予也不愿认她与孩子,逼迫她饮下滑胎之药。

因而,瞧着郁涵予的伤口,她也没有半分同情之意。

“她为何会成了首辅大人的宠妾,你可知晓?”

郁涵予也只是摇摇头,“她好些了便悄然离去,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恨我,想借首辅之力对付我……”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原是我欠她。”

沈菱歌扯扯嘴角,没有多言,对于郁家兄弟与安浅的事,各有立场。

她亦掌家,也知郁涵予的无奈之处,但说句绝情也毫不为过。如今与心爱之人横眉冷对,又怨得了谁。

若是承担不起,便不要去招惹。

想起这话,顿觉耳熟……

差点忘了,这是在郁家亭中,余时安对此事的一句评价。

“时候不早了,在下先告辞。”郁涵予说着,朝对面的沈菱歌微鞠躬,起身向门口走去。

沈菱歌也没有相送,如今情势,大家能顾住自身已是不易,倒也不必过于热络。

荷塘中荷叶将将立起,沈菱歌借着月色,手执酒杯,立于栏。

举杯,“时安,敬你!”

美酒滑落于池塘中,传出叮咚作响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动听。

“余公子这是在敬谁?”

“谁?”

头顶响起那沙哑的声音,光听着,便已知晓是谁,只是沈菱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他。

她眼波流转,撑着栏杆,身子探了出去,抬首望去。

却见那先前还穿着青色长袍的呼延玉已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站在亭子的顶上,衣衫猎猎作响,他脸颊两边垂落而下的几缕发丝随风轻扬,更显得身姿精壮修长,清冷孤绝。

他低下头望着她,配合着那面具,更像是在嘲笑她。

当沈菱歌见着呼延玉时,心下飞速思量,确认刚刚与郁涵予的谈话中没有暴露身份。

这才不耐烦道:“呼延大人何时有这宵小伎俩?跑到别人屋顶上偷听。”

“本官若真想偷听,刚刚便不会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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