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60)
作者:孔天南
京城中能这样打扮,且有如此相貌的世家千金,有,但不多。
都不用细想都猜得出来人是谁。
李回春放下药箱,两手交叠朝女子行见礼,“薛小姐好。”
薛云妙微微颔首,“李大夫。”
“前几日多谢薛小姐救下我家小女,在下都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大夫自然是有机会。”薛云妙顿了顿,继续道,“我素来身子不好,李大夫可介意替我瞧瞧?”
李回春抬手,“在下荣幸之至。”
……
一炷香后。
李回春替薛云妙诊过了脉,发现这位小姐气虚体弱,想来是娘胎里留下的病根,估计常年都在吃药。但是药三分毒,虽能调理根本但也会带来一定危害,是以不断反复,时好时坏。
算不得重病,但也无法完全治好。
“小姐这病,恐怕有些难。”
薛云妙笑道:“我知道。其实我还有个病情上的问题想问问李大夫。”
说到这,她忽然不继续说了。父女二人好奇起来。
李回春看她淡淡垂着眼皮,余光探向身侧的女儿,心中清明。
“灵犀,你去西街买些糕点回来。”
李灵犀正看着薛云妙,心下就想拒绝。
李回春:“家里没什么能招待的,你快去快回。”
“好吧……”
她扫了眼薛云妙,转身快步离开。
等那声音走远了,薛云妙才继续道:“大夫,若有一人印堂发青,咳嗽剧烈带血,但瞧着却还是精神焕发的模样,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李回春手一抖,猛地看向薛云妙,对方眼中却格外冷静从容。
他压下情绪波动,道:“此事……在下不敢随意定夺。”
薛云妙想了想,从春鸢手里接过钱袋,推到李回春跟前。鼓囊囊的一只,完全足够他和李灵犀几年的吃穿用度。
“我身子难以根治,以后必会时常需要大夫照看,可偌大的京城中多少名医徒有虚名。宁老先生会选李大夫,想来李大夫有过人之处。以后您若肯帮我,银两不会少。”
李回春知道许多世家后宅的女眷会私下买通大夫办事,但是没想到今日找上自己的会是薛云妙,对这女子有些失望。
医者仁心,他不可能做害人的事,自然不想答应。
薛云妙猜出他的想法,恳切道:“我不害人,只求救人。”
李回春拧起眉头,半信半疑。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这是先生您对灵犀说的话。小女子虽深处闺阁,但也看得出先生医术不该拘泥在这一方小庙内。‘名医圣手’这个名号,先生也撑得起。我能助您救更多的人,缙绅贵族,乃至皇亲国戚,只要先生答应。”
李回春没说话。
诚然,薛云妙说的这些他很心动。
他学医几十年,至今仍旧籍籍无名。可京城那些大夫,仅靠着点皮毛伎俩就能被人人推崇,吹得天花乱坠,他看着当然愤恨。
李回春想起此前种种,心中郁结沉闷。
但最后,却将钱袋推了回去。
“薛小姐,我学医只为救人,不为名号,您请回吧。”
薛云妙欲言又止。
李回春态度坚决,她再说怕是也不会有转机了。
薛云妙叹了口气,起身。准备走时,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照薛小姐之前所说,许是慢性中毒但毒性不深,务必警惕入口的食物茶点,若能搜集来,可让在下查验。”
她诧异转过去。
李回春朝她拱手一礼,“在下只能做这么多了。”
薛云妙缓缓展颜,“多谢李大夫。”
*
第43章 祭天
虽没有成功拉拢到李回春, 但现在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
回了萧府,薛云妙找到李宛童,将此事拜托给他。经过金陵一行她知道李宛童手脚轻快利落, 在长兴侯饭前搜集点食物难不倒他。
李宛童挠挠头, 心中犹豫, 但接着听到薛云妙说会付钱, 当即果断应下。
天大地大都没赚钱大, 反正也出不了啥事。
一边给薛云妙打杂,李宛童还得跟萧况逢去兵部衙门干活。
太子祭天乃是国之大事, 虽萧玉堂提出以平民之礼拜见,然而并非真的可能让太子孤身从山下跪拜到山脚,这从礼制上就不合适。
于是内阁商讨之后,决定删繁就简, 形不可无,礼不可缺。由礼部继续住持祭天诸项事宜, 兵部与锦衣卫则在暗中护卫, 以防出现不测。
这一忙就是没日没夜, 李宛童每次回到屋里,都困得倒头就睡。
但萧况逢比他还累,时常夜宿在衙门内不回,有时点一盏烛火静静坐在昏暗里,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宛童不敢问。
因为知道问了也不会说。
直到有一日,李宛童正准备走时, 萧况逢忽然叫住他, 给他看了样东西。
李宛童揉揉眼睛, “这不是散布谣言的那些流民的口供吗,怎么在爷您这?”
萧况逢没回答, 指节叩了叩桌面,让李宛童一张张看过去。
这事其实挺为难他的。
他是战场遗孤,爹只懂打仗没有文化,导致了他也是个不识字的。后来被萧况逢捡到之后,年纪也已经长开,早已养成不念书的习惯,若非是被逼着读了《千字文》和《论语》,他现在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文盲。
口供他看是能看懂的,但那些文官都看不出花样的东西,他又能瞧出来什么?
但萧况逢就这么盯着他看,李宛童也不敢甩手走人。
他硬着头皮低头,借火光看下去。
口供的意思基本都差不多,都是说家乡被淹没,地方官员没有作为,所以才跋山涉水逃到京城来。结果听闻太子来路不明,身边的亲信还肆意搅乱朝政,心中积攒的怨恨便通通刺向太子。至于从哪听闻的,都说不记得,不知道,不清楚。
李宛童全部看完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些流民的口供还怪尖锐的。
“看出什么了?”
李宛童斟酌道:“他们……骂人真犀利。”
他觉得自己铁定要被训斥了,不曾想萧况逢嗯了声。
“你说的没错。”
李宛童:“啊?”
“若你是流民,风餐露宿从金陵来到京城,最先想做的是什么?”
“嗯……找点吃的?找个住的地方?”
萧况逢赞同,指尖又点了点那几张口供,道:“但这些流民到了京城后哪都没去,反而聚众闹事,被逮进刑部大牢时不惧不怕,言辞却更清晰有力。”
被他这么一点,李宛童恍然大悟。
“爷,您是说,他们不是流民?!”
他宛如被突然照亮了方向,当即脑袋清明,忍不住徘徊两圈,随即却想到件更严峻之事,“他们是故意受人指示散布谣言,为的…为的是引出太子?!那太子不就危险了?”
在他的注视下,萧况逢沉沉点头。
祭天大典已经不能停了。
现在是整个京城都在华言风语,乱相狂误,若当前遏制,后果不堪设想。
“宛童,交给你一件事。”
李宛童弯腰俯下身,听着萧况逢低声命令。
衙门内冷风嗖嗖,烛火被吹得剧烈摇晃,旋即,倏地熄灭。
大堂漆黑落下。
……
两人商谈完后,萧况逢不打算夜宿兵部,准备和李宛童一同回去。路上见他左摇右晃,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
萧况逢敛下眼皮,淡声:“你最近在帮薛云妙做什么?”
他这一问给李宛童惊醒了。
“没,没有啊……确实有。”在萧况逢跟前,他实在说不了谎,“夫人让我给她搜集点东西,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帮了。爷,我要去回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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