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33)

作者:孔天南


萧况逢没工夫管那些人。

远远看到一白纱飘动的水榭,李鸢坐在那。

李鸢也早就看到了他。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逃走,可当萧况逢走近跟前,不容抗拒的威慑压下,她的双脚发麻竟一动也不敢动。

“薛云妙在哪?”

李鸢喉咙干涩,生硬地挤出:“我不知——”

话未说完,脖颈被一只手掐住,李鸢青筋鼓起,脸色骤然惨白。

“在哪!”

萧况逢厉声如剑,指腹深深嵌进对方皮肉里,他分明闻到了李鸢身上的檀香,是薛云妙最爱用的那一种。

李鸢拼命挣扎,双手用力地砸向萧况逢,后者岿然不动,死死地盯着她愈发青白的脸。

“在…在姚远汀…屋里…”

身体被松开,她摔在地上,剧烈咳嗽。

萧况逢径直朝姚远汀的屋子去,一脚踹开屋门。

咚一声巨响。

屋内却空空荡荡,只有斑驳的血迹。

李鸢狼狈地跟过来,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姚远汀明明将薛云妙带进去了!

“如果她受半点伤,李鸢,”萧况逢漆黑的眼睛看过来,“你万死难辞其咎。”

后院的动静闹得太大。

不一会儿姚徵和薛洄都慌忙赶过来,得知事情原委,姚徵脸色难看的无法言喻。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对上薛洄时也不由矮了几分气势,“薛小侄…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回他们!”

“找回来之后呢,我妹妹的名声已经被他毁了!!”

满腔怒火达到临界点,薛洄若是手中有刀,疯了也要抓着姚徵讨回一个公道。

“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传出去。现在还是先找回他们要紧!”

薛洄傻了才会信他的话,“今天这么多人,你怎么保证!”

姚徵面色绷紧。

“来人!”他叫来管家,“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下人关起来,不准他们出去。派一队人马出去找,就是翻遍整个金陵也得把薛小姐和我那该死的儿子带回来!”

“是。”管家应下,又小声道,“老爷,臬司衙门其他几位大人刚刚来了……”

姚徵微顿。

“薛小侄,前院有贵客来,我不能长时间离席,否则会引人怀疑。”

薛洄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不想吭声。

姚徵露出抱歉的神色,转身随着管家回了前院。

一见人走,薛洄当即踹着地面痛声大骂,怒火一连烧得高涨,波及身后的萧况逢。

“你刚刚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他真的很讨厌这个人。

若不是因为他,妹妹不会去教坊司,不会遇到那个叫什么李鸢的,现在更不会出事!

薛洄一字一句咬地很重,“就算我很怕你,可如果我妹妹出事了,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

萧况逢没有说话。

无论薛洄怎么打他骂他,他都默然承受着。

当薛洄再度抬起手,对上那双眼睛,却顿在空中。

萧况逢的眼眶是红的。

……

那之后,李鸢和其他几个家丁被关进柴房里。

她抱着胳膊,平静地坐在角落里。

她不是故意要害薛云妙的,她给过对方机会,是她偏偏要跟上来,满嘴说得好听要帮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错呢?

姚远汀不过是好色,又不会杀人。

只要她帮姚远汀做这一件事,就能留在姚府,她才能有机会找到证据。

说来说去,她又有什么错,错的都是姚徵和姚远汀才对。

对,错的是他们啊!

李鸢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可手指却在抖。

在教坊司那么多年,这样的事见过又不止一次两次了,这一回她却觉得无边无尽的茫然和不安从头顶压下来。她没办法喘息,头疼得要裂开了。

满脑子充斥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咔哒——

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冷风刮进来。

她的思绪断了。

萧况逢提着剑,走到她跟前,散乱的黑发遮着眼睛,浑身戾气很重,仿佛哪里来的地府修罗。

他无声地盯着李鸢,甚至那一刻以为真的是要来杀她的,可下一刻他又转身看向其他几个下人。

“出事时谁在门外?”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默默举起手。

“听到了什么?”

那人不敢说。

“说!”

他浑身哆嗦,连忙全盘托出。

“就听见薛小姐在挣扎,然后…然后我家少爷大叫了一声,之后就没动静了。”

“没了?”

“没,没有。”他心虚地转开目光。

下一瞬,鲜血喷洒。

竟被萧况逢砍断了脑袋,硬生生地,死了。

其他几人心胆俱裂。

“大人!大人我说!”其中一人头磕在地上,“后来我听到少爷打了薛小姐一巴掌,接着就真的没动静了。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您别杀我,求求了,都是少爷让我们干的,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萧况逢扯了下嘴角。

他蹲下来,看着吓得屁滚尿流的人。

“你不在门外,怎么听到的。”

那人僵住。

萧况逢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往地上砸,一下又一下,直到头破血流也没松手。

柴房内鲜血淋漓,流了遍地。

浓重的腥味让李鸢泛起浓烈的恶心,弓着身体干呕。她狼狈地趴在地上,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脏得完全看不出之前妖冶的模样。

萧况逢丢开手里的人,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姿态。

临走前,只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你这条命,该由我家小姐来拿。”

第26章 乱葬岗(增修)

姚府前院沸沸扬扬,后院却死寂无声。

离薛云妙失踪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出去寻的人马迟迟没有消息。

萧况逢站在姚远汀的屋子里,环顾四周。床榻上的被褥凌乱,地面有一滩血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样。

但他没有看见匕首。

薛洄给薛云妙留下的匕首还在,证明她还有自保的底牌。

不论血迹到底是她的还是姚远汀的,这点血量并不致死。但能在无声无息中将两人带走,可见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但他不认为此人是冲着薛云妙和姚远汀来的。

萧况逢转向屋外,前院大厅的方位。

喃喃:“姚徵……”

*

薛云妙是被一阵颠簸惊醒的。

但睁开眼,却看不到东西。

她的眼睛被人蒙住了,手脚也用麻绳捆着,嘴里塞了块臭气熏天的破布,发不出声。整个人似乎被塞在一辆马车里,身体随着马车起起伏伏地震荡。

她试着动了动手,很快又放弃了。刚被下过迷药的身子发软,手脚酸胀无力,连抬都抬不起来。

薛云妙回想起昏厥前。

竟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逃脱了姚远汀之手,还是该惊恐现在被绑架的处境。

这时前面传来谈话声。

薛云妙支起身体靠前,声音有些模糊,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关键词。

姚徵、字据、任务。

她还想再听更多,布帘忽然被人掀开,光透过黑布照进来,薛云妙下意识眨了眨眼。

“醒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很阴柔。

嘴里的布被拽出,接着一个热乎的东西凑到她嘴边。

“给,包子。”

薛云妙抿紧嘴唇,把头偏过去。

男人哼笑一声,三两下将肉包子吃干净。

“为什么要抓我?”

大概是从他的语气听出敌意不大,薛云妙壮着胆子问道。

“没抓你。”

说罢,踢了一脚旁边还晕着的姚远汀,“你是顺带的,我们要抓的是姚远汀。”

姚远汀也被抓来了?

薛云妙心中一转,声音放柔,“公子,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将我放了?”

“不行。”他果断回绝,“你听了我的声音,日后定会认出我,你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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