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67)

作者:湛绿


可是他看着陈士振,心中警觉,这等话语何等相像。

母亲便是哄骗了他去搬货,日得三十文,旁人的附和追捧,不吝于刀剑相向,令人晕头转向,傻乎乎便就此上了当。

为人有私,赵在洹盯着他看了片刻,难窥真假,为官更是深沉,令人难以捉摸。

陈士振沉下脸:“赵统领,可莫要延误战机啊,本将老矣,不如后生果决,唯有将机会交给有能之辈,方能抓住一线战机,如今敌军近在眼前,赵统领莫非想违抗军令?”

赵在洹咬牙:“既如此,末将遵命。”

他一把抽出剑来,最后深深看了陈士振一眼,拉住缰绳,乌骏飞掠,冲向营帐,身后陈士振率轻骑紧随,刹那营倒人散。

“嘭——”

惊呼声不绝于耳,一应物件尽数被掀翻于地,四处滚落,一片狼藉,赵在洹一马当先,闯过重重包围,直奔大营。

只是眼见着要杀出事,大营周围竟有无数人马涌出,牢牢围住营帐,严阵以待,更有弓箭手当即出手,霎时层层箭雨覆盖,无数支箭矢向他射来,直逼咽喉。

但凡他再近五里,此时便已成了筛子,哪里还能有命在?

这哪里是奇袭,分明是反中计了!

匈奴人早有准备,如今陈士振更欲暗害于他!

赵在洹猛地攥住缰绳,砍下数根利箭,毫不迟疑地调转马头,直奔陈士振,而陈士振不知不觉地落后甚远,被其余兵卒阻扰,未能来援。

所幸他早有提防,并未冲地过急,少年人意气风发,可他也不是傻子,岂会白白送死?他神色冰冷,一手提剑于陈士振会和。

他看向赶来的赵在洹,眼神微沉。

“中计了!撤退!”

陈士振高声呼喊,于乱军中匆匆后撤,他们调转马头,反将赵在洹落在后头,连同尚未来得及撤出的人马一起陷入包围中。

层层匈奴将他们包围,他们神色一厉,恨恨道:“拼了!”

唯有突围,不计代价地闯出去,趁着包围尚未锁死。

“嘶嘶——”

马蹄不停,无数刀剑弃至,盔甲破败,他脖间红绳倏然掉落。

作者有话说:

尽力写了,实在水不出什么剧情平缓过渡了,所以应该有些赶,但我比较固执头铁,也不必为着什么而改变,就这样吧,不过终于写到我心心念念的剧情了,真香。

第51章

◎生死未卜◎

儋州城上, 贺昀等了半晌,匈奴也未攻来,只一味在城墙底下叫阵, 他心感不妙,却见远处有信号升空,正是陈士振所放, 灰色烟雾意为事情败露。

他哪里还不明白, 这是反中计了,被牵制的人是他。可是他望向对方兵马,人数并未减少,匈奴从哪借来的人手?

贺昀远眺, 仔细观察,却见有位于后方的部分人马体型较为瘦小, 身上缀着五彩斑斓的皮毛,多为鸟羽,分明是徐州那边的西夷敌军, 不知何时两族达成协议,前来助阵。

“铛铛——”

正在此时,匈奴人那头却是果断地鸣金收兵了,哪里有丝毫攻城意向?远处隐隐有一队人马仓皇折回, 神色狼狈,伤亡过半,如此精锐轻骑却遭这般折损, 委实心痛。

贺昀一巴掌拍在城墙上,径直下了城墙, 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开城门。”

轰轰——

城门大开, 陈士振率兵归来, 除了他,其余统领尽数不见踪影,连同赵在洹在内,一齐折损于匈奴大营阵中。

陈士振痛心疾首:“匈奴早有准备,赵统领等深陷敌营,恕我无能救出,只能尽力保下这二千人马。”

“倘若匈奴人再攻来,又如何守城?!”

贺昀再也忍不了,他双目赤红,突然大声喝道:“如今精锐折损过半,统领亦死,匈奴人积蓄兵力,儋州怎么办!”

他一把揪住陈士振:“你将我儋州儿郎置于何地?!”

边疆士卒,镇守多年,生于儋州,死于儋州,家国生死,怎可陷于阴谋,军中大事岂可儿戏?贺昀也不是傻子,这番说辞不可尽信,匈奴人怎么会早有准备,统领竟尽数身亡,更有赵在洹在内。

这让他如何交代。

被他这般质问,陈士振也不是好相与的,他当即阴沉着脸,掀开贺昀:“贺将军是失了理智,伤亡固然了令人心痛,但人死不能复生,赵在洹之死同我等无半点干系,年轻人自视甚高,贪功冒进,难道要我陈某一一偿还个遍?”

“儋州在贺将军手上,儋州儿郎也全仰仗贺将军了。”

贺昀攥紧手,咬牙切齿:“陈将军可有对策?”

陈士振冷哼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我方兵力不足,将军何不继续求援?不可因着一人鲁莽,便失了儋州,圣上若是怪罪下来,我等何辜。”

贺昀死死地看着他,声音嘶哑:“求援?”

“贺将军莫要担忧,定有援军,待兵马齐聚,自可击退匈奴。”

陈士振又说道:“贺将军一再退让,如今可正是立下汗马功劳之时,这儋州可全在将军一念之间了。”

如今战事拖延至今,若是圣上怪罪于他,更换守将,这叫他怎么甘心?贺昀握住剑柄,可是始终无法拔出剑来,最终他闭了闭眼,仿佛失去浑身力气:“希望如此。”

消息传回京城,圣上大怒,儋州再次求援,援军未能结束战事,反而折损甚大,皆因赵在洹贪功冒进,累及三军,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奏折被掷于地,赵在泽早已跪地请罪,却也难平众怒,他不信赵在洹莽撞行事,这其中定然有蹊跷,他捡起那封奏折细看,一字也不放过。

“念其也曾有功,着即日起闭门思过,你且好生反省。”

口谕既下,赵府上下便被禁了足,门前更有禁卫军值守,功名尚未革除,只是也不再上朝,倘若儋州再有何事,这功名便也保不住了。

消息传来,常青安怔忡半晌,她看向春兰,轻声问道:“在洹……生死不知?”

她不大相信,这怎么会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未见踪迹,怎么就定罪了呢?

她紧紧抓着春兰的手,指尖颤抖:“信呢?”

春兰扶住她,酸涩不已,她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落下泪来:“夫人。”

春菊红着眼眶递给她信件,她急急拿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去。

“援军围困,赵统领深入敌军,未能相救,陈将军拼死搏杀,侥幸突出重围。”

“搜寻无果,大营戒严,不能接近。”

“……”

寥寥几个字,这般轻易地定了罪,不容人辩解,也再未提起。

她盯着这只言片语看了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着:“不可能。”

身为统领,当优先生擒,而后射杀,便是尸骨也断不会轻易放过,儋州没有搜寻,可匈奴也未拿来大肆轻贱,他定然还活着,只是不见了。

她收紧手指,攥住这薄薄的信纸。

“要去找他,立刻派人。”

“快去啊。”

她说着便要抬脚往外走去,春兰拉住她,声音悲切:“夫人。”

春兰春菊一齐跪下来,拉住她裙角,她停下脚,看着她们两人,身形颤抖,如今赵府被封,连嘉平将军府也被盯死了,谁还能出去找寻?

赵在泽匆匆赶来,他跪在她面前,声音恳切:“母亲。”

“此事有诈,儋州战事,鞭长莫及,但外祖和舅舅已然遣人告知长陵将军,托付一二,如今当务之急须得洗清三弟罪责,贺昀和陈士振定然参与其中,还请母亲莫要忧思过甚。”

常青安看他半晌,说道:“陈士振。”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理清思绪。

“贺昀镇守多年,虽无大功,却也无甚过错,平稳有余,计策不足,数年来相安无事,并非谋利之人,不至构陷我赵府,唯有陈士振,京城出身,当深查此人,揪出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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