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134)
作者:打醮翁
她眼睛还红肿着,吸了吸鼻子:“顾平章。你抱我到外面。”
反正他是瞎子,看不见。
不用白不用。
她很想得开。
再说,她披着衣服呢。
顾平章侧头,下颌干净利落,“我去叫人。”
“等叫过来,我都着凉了!阿阿嚏!”
“阿嚏!”
“阿嚏!”
陶姜连打三个喷嚏。
顾平章顿了一会儿,走过来,弯腰。
陶姜抓住他的手,一只手抄到自己膝盖底下,另一只手放到自己腰间。
她伸手往人脖子上一揽:“好了。”
顾平章没说话,微微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
他准确无误绕过屏风,走到外间榻前,将她轻轻放下。
她神奇地盯着这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真看不见?”
顾平章:“嗯。”
说完他便往外走,临出门,道:“有事叫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洗澡将腿扭伤。”
“那你现在见到了!”
顾平章背影挺拔。陶姜看着他走进灯火黯淡的夜里。
好像不高兴。
她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真复杂。”顾平章想什么,她不懂。大概学霸的世界,不是她这种学渣能弄明白的。
顾平章一步一步走到院中,鼻端仿佛仍萦绕着少女身上香气,院中风大雨急,那气味经久不息,渗入骨髓。
骨头仿佛在一点一点融化。
他攥紧手指,站在葡萄藤架下。
狂风鼓荡衣袍,墨发飞舞。
雨先是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接着倾盆而下。
衣袖滴滴答答淌水,他一动不动。
他看向暴雨中一朵娇嫩的含笑,视线平静,眸中情绪深不见底。
第86章 086
086
八月的汴京城上空飘着丹桂的香气。
举目青楼画阁, 绣户珠帘,宝马香车争驰于路。
茶楼酒肆,丝竹管弦, 伎艺歌舞,奇珍异宝,万国游客, 往来云集。
黄发垂髫, 怡然自乐。
一派繁荣喧嚣。
上至皇室, 下至平民, 已然从先帝大丧中恢复。宫中时时宴会, 新帝与新后醉生梦死, 官员府上戏楼日夜不停地唱。
所有人都沉浸在享乐放纵之中。
一道惊雷忽然落在上空,打破了盛世太平景象。
蛮族夜袭, 勇威大将军贪功冒进, 被诱追击,于大雁山被蛮族二王子斩于马上, 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蛮族一夜连下北关三城, 势如破竹,一路向京师而来!
举朝哗然。
吴国公府。
国公夫人于氏扶着丫鬟婆子,身后跟着三十余人, 扑到吴国公怀里, 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的敏安!老爷, 你要给我们敏安报仇啊!害死靖安的贼人还没抓到, 敏安又——这是要我的命啊!我不活了!”
孙学桉斜倚在窗棂上, 阴影遮住他半边身形。
孙柳卿站在他身后,脸上是讽刺的笑容。
“好了!”吴国公威严的脸上满是寒意。
于氏啜泣着低头, 虽不年轻,然那股楚楚动人仿佛犹存。
“送夫人回去,好生照看。夫人若有事,我唯你们是问!”
丫鬟婆子诚惶诚恐:“是。”
于氏纤腰细步,颤颤巍巍,泪盈于眶:“老爷。”
吴国公拍拍她:“回去吧,我即刻就要入宫。此事事关重大。”
“老爷万事小心。”
吴国公转身走向书房:“来人,更衣!”
孙学桉慢悠悠走进去:“听说蛮族快打到京城来了?”
吴国公冷睨他一眼:“敏安亦是你弟弟!”
“哦?我弟弟不是四岁那年冬日被敏安推入池塘淹死了?”
“你!”吴国公国字脸上满是威严,“那是意外。”
孙学桉笑:“您准备怎么给敏安报仇呐?”
他打量着吴国公:“您也一把年纪了,难道要自己上战场跟蛮人拼命?听说蛮族二王子骁勇善战,你这把老骨头,怕是拼不过吧。”
吴国公将他踢飞出去,砸在百宝阁上,价值千金的古玩摔了一地。
“咳咳。”孙学桉吐出一口血,大笑,“死得好。痛快!”
“逆子!”
孙学桉被掐着脖子,笑个不停:“杀了我,吴国公府断子绝孙,多痛快。”
吴国公大掌一颤,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快得没有人看见。
他一把将孙学桉扔开,仿佛丢腌臜物一般,任他“砰”一声砸在地上。
“若是让我发现靖安和敏安的死与你们有关——”他威严的眼睛扫过孙学桉和孙柳卿,大掌捏起一块砚台,捏成了碎块,掷在二人面前。
“犹如此砚!”
他大步离开,狂风从大开的门中卷进来。
孙柳卿看了一眼夜色,秀丽的脸,阴翳扭曲。
孙学桉冷冷看他一眼:“滚!贱婢之子。”
*
对普通百姓来说,与其担忧蛮人什么时候打过来,不如想想今日肚子怎么喂饱。
朝中闹翻了天,吴国公府成为众矢之的。
京城百姓不过看热闹而已。
大业朝自太祖打下江山,重文抑武。这些年武将凋零。
蛮族二王子骁勇善战。朝堂上推来推去,没有人敢迎战。
帝王大怒,指着众臣鼻子骂。
没办法,最后推出来个六十岁的老将。
京郊大营十万大军,由老将带领,北上阻击蛮人。
市井唏嘘,我大业无人,此战危矣!
又三年大比在即,朝廷争论不休,每日朝会吵得像菜市场。
最后为安定民心,八月九日秋闱照常。
九日考第一场,十二日第二场,十五日第三场。
顾平章考完这日,正直中秋佳节。
虽然战事闹得人心惶惶,但节,怎能不过?
老百姓想不到那么远。
店里生意极好,往日不舍得来买的人家,也带着孩子来买。
陶姜在店中帮忙,人声鼎沸,跑前跑后,忙得满头大汗。
准备的炸鸡、奶茶和方便面大半日便售空了。
他们挂上牌子歇业。回家过节。
八月正是瓜果飘香的时候。家里葡萄下来了,厨房准备了席面,其他人在外面院子,他们一家人在主院。
又大又圆的紫葡萄、番邦来的哈密瓜,南边的芭蕉,芭乐,苹果,梨……大盘子里摆得满满当当。
婶娘设了祭桌,带着大家拜月,顾平章与顾衷向亲人祭酒。
陶姜做了三道菜,分别是糖醋排骨,拔丝地瓜,红烧肉。
大家都爱吃。
厨房另外做了清蒸鲈鱼,清蒸螃蟹,荷塘月色,牛肉羹,各色点心等。
大家吃得好不热闹。
晚间,一家人坐在葡萄藤架下赏月吹凉风。
顺便说说最近之事。
顾平章考得如何,自是不必问的。
陶姜躺在摇椅里,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她气鼓鼓的。
既然吃螃蟹,那必然有黄酒。
顾平章不让她喝!
可恶。
“无聊。”她看着空中明月,叹息。
“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她猛地坐起。
婶娘:“那什么飞花令我不玩!酒最后都进我肚子里了。”
“不玩那个。”陶姜摆手。
她看一眼顾平章,莫名兴奋起来。
“我这儿有个新鲜游戏!”
顾平章懒洋洋放下茶碗,目光平静。
陶姜给他看得透心凉,仿佛小算盘都被看透了。
她怂恿婶娘和明笙几个。
大家被她说得起了意,全都围坐起来。
陶姜折了一截竹子,摆在正中。
她指着折断的一头,“我转动它,这一头转到谁,谁就要接受我的挑战。挑战二选一,一个呢,是我问什么,对方便要诚实回答什么,这叫真心话,不可以骗人!”
上一篇:大将军的小神医
下一篇:我在星际世界靠修仙养娃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