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君他行起来了(31)

作者:风青杞


“没这么快,放心吧。”

陆兰玥真想摸一摸后背的冷汗。

对她一个社交不牛逼的人来说,跟这些人周旋如高空走钢丝,每一步都感觉要完。

还好段竹是其中高手,提供的台词够多,陆兰玥记了一番,勉强也能应付。

牧荷上前掀起帘,待陆兰玥坐稳后,马车开始朝回走。

“齐叔,稍微慢一些。这伤口不能动太凶。”

陆兰玥看了眼旁边的人,提声道。

齐叔依言,放慢了速度。

马车平缓的从闹市往回走,越走人越少。

等四周安静下来,天色渐暗,陆兰玥一直提起的心才松了口气。

过了这路口,出了大道,就快到了。

陆兰玥刚放松下来靠着软垫,马车却忽地停下来了。

陆兰玥心中一紧。

“齐叔,怎么了?”

“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

齐叔远远的便看见了人站在路中央,结果近了都不见让开,只得停下来。

“这位公子,还请往旁边让让。”

身穿玄色衣衫的人没让开,反而走上前。

身姿板正,一张无情无欲的脸,五官像刀刻出来的,机械的冷。

“左都史,沈文柏。”

来人掏出令牌。

声音穿透马车,落在耳中,陆兰玥心中一凛,隔着帷帽跟段竹对视了眼。

她知道沈文柏。

最公正无情的监察官左都史。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久等的模样?

陆兰玥心中狂跳,却不敢说话。

“草民见过大人。”齐叔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行礼,“不知大人——”

沈文柏看向马车。

“有人对本官说,夫人车中有不该外出之人。”

空气静默了一瞬。

只有风吹过,微微晃动的车帘。

隔了几秒,马车里才有人出声。

“这车中仅我一人,大人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是与否,夫人只要让本官一看便知。”

沈文柏半步不退。

“空口无凭,大人此般未免太过儿戏。”

女子的声音带了淡淡的讥讽。

“若是如此,岂不是人人都能这般,将我拦下,随意搜查一番?”

沈文柏眉毛下压一瞬,马车里的人却动了。

“罢了,既是沈大人……”

素白的手撩开门帘。

身着嫩绿襦裙的女子弯腰出车。

入夜,她添了件薄披风,掩住姣好身形,没等丫鬟扶,直接跳下马车。

在暗光中,陆兰玥眼眸仿若森林中的湖泊,幽深透亮。

“大人,请。”

沈文柏顿了两秒,迈步上前。

“大人——”

齐叔忽地出声。

他额头已经浸满汗,扑通一声跪下。

“草民虽愚钝,但沈大人此举,于法于礼,都有失公道。”

他这话已算是大不敬之词,是以下跪请罪。

但这话并不是毫无道理。

沈文柏没有公文,径直拦下女眷马车,本就不是得体之事,就算他特意等在了没什么人的路段。

“多嘴。”

陆兰玥眉头微皱,看着齐叔道:“如今这般境地,岂容得说个不字,休要多言。”

她这话面上在斥齐叔,却在暗讽最重规矩的沈文柏。

气氛一时僵持住。

几个大活人站在那,却寂静无声。

最终沈文柏打破这沉默,他看着还在晃动的车帘,上前抬手。

“此事事关重大,得罪之处,自当请罪。”

手抓住门帘。

不少人屏住了呼吸。

沈文柏眸色变化几许,最后还是将其掀起。

里面的人无所遁形。

——

“什么,姜玉成?”

街边的小摊子,苏飞昂猛的起身,差点摔了手中茶杯。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

苍承安抬眸看了人一眼。

苏飞昂冷静下来。

他环视了一圈没几个人的小店,理了理衣袍坐下。

“我明明看见段竹进的医馆,怎么可能是姜玉成。”

“你们也看到了是吧。”苏飞昂急于向两人寻求共识,“在医馆的时候你们也都看见了呀?”

段竹从房间里出来,他们可看得清清楚楚。

“并未看见脸。”沈文柏说。

但他们确实都认出那是段竹。

“这、这——”

苏飞昂眉头高高皱起,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亲眼盯着段竹上的马车,一路跟随,又怎会变成了姜玉成?

“既然是姜玉成,那段夫人为何这般遮遮掩掩。”

沈文柏当时有同样的疑惑。

“虽说长嫂如母,共乘马车无伤大雅。但身处闲言碎语中,不堪其扰,以防再生事端,只想低调行事。”

他说出陆兰玥给出的理由。

苏飞昂被沈文柏看得眼神下意识闪躲。

他万分确定进入医馆的就是段竹,甚至想质疑沈文柏是不是在包庇。

可出于对沈文柏骨子里的忌惮,嘴唇开开合合,也不敢说出口。

苏飞昂看向本应更为火大的苍承安,后者却面色平静。

苍承安向沈文柏举杯:“如此想来是误会,劳烦大人跑一趟。”

沈文柏没举杯,淡声道,“职责所在。”

话音刚落,人便起身离开。

苏飞昂哎了一声。

视线在沈文柏的背影跟苍承安手中的酒杯间,来回移动。

心下忐忑。

毕竟是他信誓旦旦的说看见了段竹,苍承安请这左都史来这一趟,竟是走空。

他正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只见苍承安面色平静的将手中酒液喝尽。

“那波人。”

“什么?”

苏飞昂跟人对视几秒,不敢置信。

“你是说在医馆遇见的那波人?”

苍承安放下酒杯,勾起唇角,眼中却毫无笑意。

“被算计了。”

他们视野消失,也就他们退入房内而已——姜玉成怕是早已在其中等候。

“那段竹确实出来了——”

苏飞昂第一时间倒是松口气,至少不是他看错了,这安兄也怪不得他头上。

“我们派人去拦——”

“这马车故意走得这样慢,人怕是早到了。”

苍承安拾起折扇,在指间翻转,喃喃低语。

“……是我看错他了。”

他只阻止了有大夫上门的可能,没想过段竹竟会亲自出门。

苏飞昂晦气的唾了一声。

“安兄放心,等缘来居到手,他们还有什么钱治。乾坤已定,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安兄已是如日中天,何必还将这罪臣之后,记挂在心上。”

苍承安没接话,喝了杯中的酒,眸色幽深。

他懒得跟这酒囊饭袋多说,段竹这人,活着就是威胁。

不过这次不妨让人钻了空,要想站起来,就得出来换药。

下次可没这么幸运。

……

与沈文柏别过,回程的速度就快了起来。

陆兰玥回到院子时,段竹已经到了,还未休息。

“如何?”

“遇见了。”

陆兰玥一直看着段竹。

“……怎么了?”

段竹不由抿了下唇,抬眸问人。

陆兰玥唇角笑意扩大。

“没有啊,就觉得你好聪明。”

“哎哎,注意一下我这个伤患行吗?”

姜玉成正费劲的从门口把自己滚进来。

“我也超关键的好吗?”

确实,陆兰玥今天都有瞬间没认出人。

太像了。

不管是坐姿还是偶尔的动作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幸好坐于轮椅,身材差别稍稍掩盖倒也不明显。

“你怎么学这么像的?”

“那自是日积月累,这泱国能模仿出表兄这风采的,我称第二没人敢第一!”

姜玉成很得意,这可是一个亲哥都想揍他的狂热粉。

“我不会从楼梯摔下来。”

段竹略微嫌弃。

姜玉成前天从楼梯摔下来,腿给摔瘸了,昨天就住进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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