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685)
作者:顾婉音
“嗯,老人的话,一般我们也不动刀子,主要是身体受不住。”
“而且,总不能因为我们一句话,就剥夺了其他人活命的机会吧?”
官家已是动容,被张司九说得连连点头。
就是其他之前反对的人,也忍不住点头。
也有人傻了眼:这是不是偏题了?
张司九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所以直接点题:“这件事情本就无解。若说我们这样就是杀生造孽,可我们一不虐待,二不虐杀。即便是活着做手术的那些动物,也跟人一样,是喂了麻药的。”
“若如此都算造孽,那菜市场的猪羊鸡鸭的死,就不算造孽了?”
“这些动物,为人的医学做出了贡献,我们对它们,从来也是有敬畏心的。”
有人冷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罢了。你非猪羊,自然不会考虑它们感受。”
张司九笑眯眯:“嗯,你跟我不一样。反正我是向着人的。毕竟,猪羊养来就是吃的。我没有那么仁慈。若真那么仁慈,我就不吃肉了。”
她明明没有骂人。
可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在骂对方不是人——
当然,被骂的人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可是他根本无法反驳:毕竟那句非我族类,是他自己说的。
官家已经看出来,这群老臣并不是张司九的对手。
他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张司九:张娘子看着瘦瘦小小,斯斯文文,吵起架来,真是威力十足啊!
陈深严此时也下了场:“其实这事儿也简单,不如支持用猪羊的站到我这边来,不支持的站到对面去,但是对面签了张娘子的协议就行。哪边人多,就听哪边的。”
他就不信,这些人敢签!
官家也不想听他们吵了,当即也颔首:“那便如此吧。”
那些老臣还要再谏,却被杨修冷不丁出声拦住:“有些时候,空口说大话之前,还是应当拿出个让人信服的态度来。不然,岂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司九差点给自家公公跪了:555,直接就是必杀一击啊!
一群老臣,被杨修再一次臊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本来也不敢说话。
毕竟,谁敢签啊!一想到死了还得被千刀万剐,这群土埋半截的老臣心里就有点发凉——
第869章 得寸进尺
最终,官家还是心软,见不得这些老臣一个个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他含笑开口:“要朕说,用活人练手,太过伤天害理,纵是死囚,也不可如此折磨。猪羊被豢养,本就是为了吃肉,死后能作为医者练手之物,也算它们的功德。这样,不如立个牌位,命道观替它们诵经祈福,兴许来世便能脱离畜生道。”
半点不提让老头子们签合约的事情,给足了脸面。
这个时候,还不顺着台阶下,只怕就真的只能摔死在那儿了。
所以,老头子们心里纵然有不满,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看着老头子们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附和的样子,张司九笑眯眯向官家发问了:“官家,我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
官家和颜悦色:“你说。”
张司九就看了一眼陈深严:“太医署的经费太少,如今买猪羊的钱,都是从伙食费里挪出来的。这就导致,我们疡医学科上课的时候,太医署就能吃上肉,要是我们没有课——甚至只能吃素了。”
“诸位大臣们如此宅心仁厚,想来也不愿意看见这一幕。”
“所以能不能专门拨一笔款?用作疡医实验课用?”
买刀,买动物,买锅,这些都是要钱的!
陈深严万万没想到张司九还有这一手,当即喜洋洋地跟着附和:“对对对,太医署人本来就多,伙食费真是不够用的。我这拆了东墙补西墙,就快补不上了!”
天地良心,太医署的太医们,绝对没有过得这么惨!
但卖惨谋福利,谁不会呢!
如果不是陈深严脸上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大家真的都要信了!
偏偏张司九还不满足,更进一步提到:“疡医太少了,我建议再扩招点,这样等他们学成了,再分散到全国各地去问诊,甚至成立流动的巡游手术室,那该是多么造福百姓啊!不过,这样一来,经费问题肯定有所增长——”
张司九的话还没落下呢,杨修就跟着连连点头。
要知道,杨修就在户部!而天底下的税收,也都在户部!
其他部门的大臣们吓得够戗,赶紧出声:“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国库的钱,还是要用在刀刃上!如今兵部,工部,处处都要花钱——”
张司九委委屈屈:“花不了多少钱的——”
有人立刻就道:“给太医署多点钱买猪羊也就罢了,那个什么流动手术室,还是要慎重考虑!”
一般在朝堂上,慎重考虑的事情,就是反对。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猪羊不值钱,天天买也用不了多少!可是真要专门成立一个衙门,那就是流水一样的花钱了!养人,养马,一路上的花销——光是想想,都人让人心紧了!
官家却好似很感兴趣:“那个流动手术室——”
“大夫其实不用多,二三十人就够,只不过,肯定还是要带不少兵丁护送的,不然万一因为山匪什么的折损了就不好了。你们知道的,我们做大夫的,都是文弱之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自保能力几乎没有。当然,还有杂务也需要一些下人去做——”张司九仔细跟官家分析:“做饭,洗衣,还有搞后勤的,比如采买药材,安顿病人等等。大夫要做手术,忙都忙不过来,顾不上这些。”
这么算下来,三五百人是少不了了。
官家陷入沉思。
大臣们却一个个都肝颤:这些都是钱啊!都是钱啊!
陈深严颇为心动,义正言辞开口:“那些穷困地区,的确是缺医少药,如果真能这样,也是一大善举——”
反对的声音很坚决。
最后一番争论后,买猪羊的钱给了不少,还给了太医署一些好处,增加了每年招生的名额,但是流动医院这个直接被否了。
张司九和陈深严心满意足的出了宫。
陈深严还有点遗憾:“那个流动手术室,真是不错的想法——”
张司九直接打消他的想法:“别想了,现在疡医根本不够用的。别说疡医,其他大夫都不够用,你想什么呢。那就是个让他们同意我们买猪羊和多招人的策略。”
陈深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张司九干了什么。
这不就是套路么!
先狮子大开口,提出人家根本不可能答应的事情,然后再退一步,说出自己想办成的事情——
那人家不就同意了么!
陈深严:……都说人老成精,怎么感觉张司九比这些人精还要人精呢?
张司九看着陈深严看自己那个样儿,就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感叹什么,当即无言:“您别这些了。我那不是厉害,只是他们之所以反对用猪羊,无非是给我们挑毛病罢了。”
她顿了顿:“说到这里,你要不要反思一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陈深严:!!!要反思也是你反思啊!人家反对的是你啊!
然而不等陈深严说话,张司九已经点点头:“是了,一定是你平日要钱太多,人家看不惯了。”
太医署还是很有钱的!
这一点,张司九最知道了!
陈深严:……
反正回了学院后,陈深严已经不想说话。
张司九回去继续上课。
学子们一个个都惊呆了:这就解决了?
张司九笑眯眯把功劳放到了陈深严脑袋上:“这就多亏了陈太医署令了,他舌战群雄,力压所有反对声音,最终为我们争取到了优厚的福利!”
也就是陈深严不在,不然听到了这话,简直要傻眼:???
不过,陈深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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