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186)
作者:顾婉音
小松过了很久很久,忽然垂头丧气:“那怎么办呢?”
“少说假话。”张司九摸了摸小松的脑袋,“假话说多了,再说真话,别人也不信了。甚至别人会觉得,你这个人人品不行,嘴里没有一句真话。长久下去,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就是发再多毒誓也没用。”
小松蔫头巴脑:“可我也没说多少假话啊,就是有时候,有时候……一点点。”
他努力捏起食指和拇指,企图表达出那个一点点的稀少。
张司九很想笑,但是忍住了,严肃的发出警告:“一点点也是有的,那就会有不好的后果。”
小松彻底没精神了。
小柏倒是仰着小脑袋,问出了一句:“必须说真话?”
张司九沉思三秒,“也不一定。不想说真话的时候,不想对这个人说真话的时候,也不一定非要说真话。或者说真话会让对方很不高兴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小松,决定举个例子:“比如这个时候,我跟你哥哥说,看他挨打时候,我真是快要笑死了,我觉得他活该。他肯定不高兴,但是我如果告诉他,我觉得他就是不小心犯了错,以后改掉了就好了,我很同情他,他就会舒服很多。你看,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说真话。”
“还有,有的时候,某个人长得不好看,但是你说真话,他会难过。你如果说,你只是长得比较独特,不是不好看。他就会开心很多。所以,这个时候的假话,是有必要的。”
小柏恍然大悟,并且学以致用:“大姐就长得独特!”
张司九:……这个熊孩子现在打还来得及吗!
小松“噗嗤”一声笑出来,鼻涕都被吹出了个巨大的泡泡。
他一点不嫌脏,还让小柏看:“快看快看,这个鼻涕泡好大!”
小柏“哇”的发出了惊叹。
兄弟两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惊喜。
张司九忽然就觉得男孩子什么的,真的是人嫌狗厌的存在!
她嫌弃的看了两人一眼,决定不再多留。
结果没想到的是,挨完打又罚跪完了的小松,当天晚上就发起热来。
原本嫌弃他得不行的张司九,看着他那病恹恹连吃饭都没胃口的样子,就发现可能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姐弟情在的。
小松也不是那么的讨人嫌。
徐氏和张小山两人更是懊悔,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张司九摸了摸小松脑袋,感觉一下体温,又给小松看了看脉象,沉思片刻,就毫不犹豫开口:“二叔,不行,我怀疑这个病不是受凉受惊导致的,我去抓个药给小松吃。”
第234章 预防为主
徐氏当然不同意:“让你二叔去,天都黑了,你一个女娃儿去什么去?”
张司九想了想也没坚持:“那让二叔去找程大夫,就跟程大夫说,小松发热了,从脉象上来看,和宝圆是差不多的。然后,让他给我们开点板蓝根煮水喝。”
板蓝根对于清热解毒很有效,而且还有抗病原微生物的效果——也就是抑制一些细菌的效果。包括且不限于各种感冒病毒。
来自现代的人,怎么可能对板蓝根不熟悉呢?
这种属于感冒来一袋,上火来一袋的超级普遍药物,简直就是神器好不好?
张小山穿上衣裳,带上招银就去了——张司九不放心张小山一个人去,毕竟他胳膊伤还没好,暂时算残障人士呢。招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力气很大啊!真要是张小山摔了,把他拖回来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两人走后,张司九就让徐氏赶紧把小柏给送去杨氏屋里了,不让他和小松接触。
就是小南瓜,她也送回了自己屋——农村就这点好,住房上还是比较自由,地方多,能很好起到隔开效果。
除此之外,张司九又去煮了点醋给各屋里洒了点——味道是不好闻,但也有一定消毒杀菌作用。
是的,张司九现在怀疑,小松之所以发热,是因为感染上病毒感冒。
忙活完了这些之后,张司九自己守着小松,又让徐氏去问一趟张东来家,看看他们家其他孩子有没有发热的。有的话,提醒一声。
每年秋冬季,或者春夏交接的时候,儿科总是会有这种小儿病毒感冒爆发的情况。
张司九都习惯了。
毕竟小孩子抵抗力差,聚在一起玩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好的防范意识,容易传染上也正常。
不过一般也不会很严重,就是发热难受一点,需要打针吃药。
之所以现在这么紧张,是因为现在没有消炎药,靠中药的话,那就要比西药更小心谨慎点,不要发展到特别严重的地步。
尤其是昨天晚上才看见宝圆抽搐那样子。
张司九昨天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发热惊厥抽搐的情况,通常会伴随着癫痫风险——这种人群,发生癫痫的情况,比普通人高。
但是这种事情,是根本没有干预手段的。
说出来,只会让人担心,或者是觉得宝圆再也不是个健康的孩子——倒不如不说。
尤其是现在癫痫几乎是谈起来人人色变,那就更不能说了。
张司九决不允许小松烧到那个程度。同时,也不愿意其他孩子也拖到那个地步。
提醒一声,总是应该的。
徐氏没有迟疑,一听张司九说可能其他孩子也可能发烧,立刻就换了衣裳去了,还主动说了句:“我让其他人也都跟周围人说一下,咱们村里,不少孩子呢。”
光是他们住这一片,就有二十几个孩子!
徐氏出门之后,张司九就去煮了点金银花的水给小松喝。
小松嫌难喝,哼哼唧唧不肯喝。
张司九也不逼他,只跟他讲了讲昨天宝圆生病抽搐时候,自己做的一些治疗措施——比如扎针。
小松立刻一骨碌坐起来,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勇敢和决绝,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喝干了碗里的金银花水。
然后他紧张兮兮的把碗放下,“姐,我都喝了,就不用扎针了吧?”
张司九勉为其难点点头:“那一会儿熬药你也都喝了的话,应该就不用了。”
话是不可能说死的,该扎还得扎。
小松躺下,自己拉过被子盖上,只露出了鼻子和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多一点安全感。
他现在感冒症状也逐渐明显,鼻子流鼻涕,扁桃体也肿了,典型的上呼吸道感染。说起话来,也是可怜巴巴的:“姐,我想吃糖。”
“不能吃糖,明天我给你买甘蔗吃。”张司九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温度好像比刚发现时候又高一点了,她不动声色的收回手:“买两根,这样每次你喝完药,我都给你吃一截。然后还给你熬甘蔗水喝。”
这年头的甘蔗,都是像竹子一样表皮硬邦邦的竹蔗。
啃是很费牙口的,而且没那么甜,但是效果却很棒。有清热,生津,下气,润燥的功效。
大人小孩秋冬都可以喝一点。
小松显然有点不满足,他舔了舔嘴巴,撒起娇来:“大姐,我的好大姐,给我买糖吃吧。我想吃薄荷糖——就吃一块行不行?”
张司九都被逗笑了:“冬天吃薄荷糖啊?行吧,明天我去街上时候给你买一颗。”
这也就是发着热,想吃点让自己舒服的东西,换成好的时候——小松才不会想吃!
小松看张司九这么轻易就满足了他的愿望,当即眼珠子一转,就又提出了要求:“大姐,我还想要个弹弓——”
张司九板起脸:“够了啊你,再说我可连糖都不给你买了啊。”
小松“哦”了一声,老老实实换了一个话题:“大姐,你给宝圆他们治病,也这么好吗?”
张司九被这个问题问得翻了个白眼:“你是我亲弟弟,人家又不是,怎么可能一样?你不许说话了,现在就老实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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