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砂不明白这一点。

她虽然活在人类的躯体中，但到底不是个真正的人类，所以她不明白这一点，也不知道这一点很重要，无论是对于活人而言，还是对于死人而言，这一点都很重要。

作者君又有话说了~~从这章开始设防盗，防盗比例30%，防盗时长24小时。

30%是最小值，这文大概20W+左右完结，除去之前的八万字，后面大概十二万，也就是说，只要买了三万六以上的字数就不会被防盗章挡住。

一个故事的字数肯定大于三万六的。

也就是说，如果有小天使看到防盗章，那就代表着要么你是堕天使（一点儿也不酷的那种），要么你一个故事都看不进去。

如果是前者，不接受任何评论，后者的话，小天使你一个故事都不喜欢就别继续看下去了，看了也不喜欢，白白花钱。

嗯，这是正事。

（如果作者君有计算上的错误，那和作者君的数学老师没关系，单纯因为作者君不学数学好多年QAQ）

另：谢谢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么么哒~(づ￣ 3￣)づ

第27章

狱友你好呀（5）

再次升堂。

这回夏丹砂倒是敢抬头看梵尚了，不过鉴于这个气运之子饿了她两天，连带着沈温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吃饭跟着饿了两天（沈温：我那是不好意思吗明明是你逼的！），所以夏丹砂对梵尚的好感度已经跌破到了负无穷。

“沈温，你可认罪？”梵尚还是这句话。

沈温这回倒是跪着的了，就跪在夏丹砂旁边，两人看着还真像一对，可惜这不是末路狂花……

夏丹砂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顺带分出一部分的心神来关注梵尚和沈温。

沈温道：“小生无罪可认。好教大人得知，在周睿死期的时间里，小生正在家中读书，不可能到桃林杀了周睿。”

梵尚的语速不疾不徐，仿佛胸有成竹，“可是周夏氏已经承认，你与她有私情，并且合谋杀害了周睿。”

沈温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夏丹砂，发现她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这次提审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梵尚说了这么一句话，可以说是断绝了夏丹砂的生路。

沈温心里升起一股怒意，也不知道是对着梵尚的，还是夏丹砂的，“大人慎言！妇人清白何其重要，我与周夫人不过一面之缘，周夫人甚至没见过我，谈何私情？”

“可是她承认了，难道本官还能逼着把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妇人用自己的清白诬陷你不成？”

沈温卡壳了。

他能说什么？难道说因为夏丹砂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为了出气所以用了这么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吗？还是说因为你梵尚用刑讯相要挟，夏丹砂识时务，所以顺着你的话承认了根本不存在的事，做了假证吗？

他什么都不能说，一说就要害人。

即使夏丹砂自误，他也不能误了夏丹砂。

于是沈温沉默。

梵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淡若柳丝的微笑，转瞬即逝。

惊堂木一拍。

“沈温，你还有何话可说？”

夏丹砂眨了眨眼，心道沈温怎么哑了？别真玩脱了……

然而沈温还是一言不发。

夏丹砂就急了。

“喂，说话呀！”夏丹砂竭力压低了声音冲着身边的人使眼色。

沈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什么说，都被你们两个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回大人，周夏氏乃一个弱女子，身陷囹圄，自然心慌意乱，为了脱身情急之下口无择言再正常不过，大人如要听信一面之词，那小人确实无话可说。”

沈温话音刚落，夏丹砂就一弯腰软倒在地，再抬头，眼中两行清泪滑落，娇躯发抖，“大人恕罪，当日妾身见那刑房里种种刑具端的可怕，上了老虎凳，妾身的腿便废了，那烙铁烧得通红……妾身……妾身心下揣揣，只知道复述大人说的话，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沈温在夏丹砂趴下去的时候就眼皮一跳，直觉不会有好事发生，谁知夏丹砂突然狂飙演技……

梵尚还是那副样子，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叫他乱了心神。

“你说你与沈温并无私情，可有证据？”

夏丹砂慢慢地直起腰，葱白的指尖拭着眼角的泪，“那大人说我与沈温有私情，又有何证据？”

“你亲口所言。”

“酷刑之下，算不得真。”

“你曾被用刑？”

“无，但……”

“那何来酷刑一说？！”惊堂木二拍，“周夏氏，你若再胡言乱语，本官定要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额……

夏丹砂哑声了，默默地看了沈温一眼，给了他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后，夏丹砂就又开始装木头人了。

沈温表示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暗叹了一口气，沈温朝着梵尚遥遥一拱手，朗声道：“……”

梵尚走神了，此时此刻，在他眼中，这个公堂，堂下跪着的人都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当年高声吟咏郭震《古剑篇》的少年。

沈温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正义欲旺盛的小子，虽然行为不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放荡，但他的内心却一直坚守着纯洁的信念，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爱上了自己的命运，他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是惩恶扬善，以为把自己拉回到“善”的阵营里他就做成了一件值得赞赏的事，为此他宁肯答应这个赌局，连走在牺牲和毁灭的路上都显得坚定从容。

梵尚觉得沈温一直都很蠢。

这不是说他看不上善人，而是沈温“行善”的方式很蠢，他的坚持他的方式除了能感动自己外别无作用。参与这个赌局，说实在的，拉低的还是自己的水平。

不过在沈温自毁的路上出现了一个绊脚石，那个绊脚石就是夏丹砂。

连这个妇人都比沈温要来得聪明，会审时度势的人总是聪明的，无论是小聪明还是大智慧，至少是聪明。

不过也算不上多聪明。梵尚想起刑房中似笑非笑的夏丹砂，突然间有些怀疑，夏丹砂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否则她为什么会以自己的性命和清白为代价拖沈温下水？

夏丹砂若是没把自己和沈温绑在一起，那么没有证据的沈温就没办法抓住真凶，让真凶认罪，那么为了自己的信念，沈温哪怕是付出性命都不会后退。

可是夏丹砂偏偏承认了两人有关系，这就逼迫了沈温必须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要么想办法让真凶认罪，要么承认自己输了，让他放他们两人离开。

毕竟，沈温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劝说”他，却不会牺牲夏丹砂的性命。

“从来就没有牺牲别人这种说法，牺牲这词儿，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言犹在耳，人亦未变。

因为梵尚的走神，所以在沈温说完话后公堂上就出现了诡异的沉默，直到梵父给的师爷低声咳嗽了一声，梵尚才回过神。

师爷悄悄上前几步，轻声重复了沈温的话。

沈温说：“周夏氏不过一个柔弱妇人，害怕刑罚，所以说了假话。若她将要冤死，我则能再让她多一个不贞的污名？上天有神地下有鬼，纵使鬼神无灵，我心有礼。此事实与周夏氏无关，请大人明鉴。”

夏丹砂默默地听着，比起感叹沈温的好心，她更多的是愤怒沈温把她描述成了一个“柔弱”、“害怕”的妇人。不过沈温注定要失望的。

沈温蠢不代表她也蠢，从一开始她就说过，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沈温想要撇清她，就必须洗清他身上的嫌疑。但是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选择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殊不知高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之下的梵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比起不可捉摸的沈温，梵尚对于夏丹砂而言要更加简单，只需要一个换位思考，夏丹砂就知道，梵尚不想取走沈温的性命，他想取走的是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