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没光环了![快穿](32)

作者:王小周
在发现犯人的惨叫声还有血肉模糊的样子吓不倒夏丹砂后,梵尚就简单粗暴地换了种方式,他开始饿夏丹砂。

被重新扔回牢房的夏丹砂恶狠狠地瞪着对面吃着饭的沈温,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要把沈温给活吞了。

沈温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就算你看着我也没用啊,这又不是干粮或者包子,扔不过去啊。”

“我就是看不顺眼你有吃的。”夏丹砂阴恻恻地说。

沈温一噎,懒懒地看了夏丹砂一眼,然后耸耸肩,把盛着饭菜的碗一个倒扣,扔了筷子,“我也不吃了成吧?”

夏丹砂咽了口唾沫,心道果然沈温这家伙的行为实在难以预测。

不过说句实话沈温这样“有难同当”,夏丹砂的心里的确舒服了很多。

心情好了,夏丹砂就有闲心问沈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是这样问的,“梵尚是喜欢你,想让你成为他的禁·脔吗?”

沈温一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胡说什么?!”

夏丹砂倒是面色淡淡,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否则他为什么不折磨你,偏来折磨我?”

沈温被夏丹砂的上一句话气得脸都红了,语速快得有些听不清楚,“他折磨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吧,”夏丹砂靠在木头柱子上,什么嫌脏嫌恶心的心态早就没了,“毕竟,”夏丹砂轻笑了一声,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戏谑,“我可是承认了和你有私情呢。”

“切,他知道我们没关系。”沈温下意识地反驳了夏丹砂的话,随即紧紧地闭上嘴,心中后悔不迭,恨不能把上一秒的自己给掐死。

胆战心惊地看向夏丹砂,沈温正好撞上夏丹砂冰冷的眼神,沈温心头一紧,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无奈地垂下眼帘,等着夏丹砂的爆发。

等了许久,等到的却是夏丹砂带着笑意的一句“原来如此”。

沈温诧异地抬眼,发现夏丹砂确实是笑着的,然后整个人都迷糊了,不明白夏丹砂为什么会在知道真相之后还这么平静。

“所以,你不打算解释吗?”夏丹砂含笑问道。

沈温手指微颤,最后呐呐地说:“这是我和梵尚打的赌……我赌我会找出真凶,他赌他不会让我有找出真凶的机会……那个,沈、梵两府是通家之好。”

沈温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夏丹砂已经得到了所有需要的信息。

作为别人赌注下的牺牲品,夏丹砂表现得非常淡定。

至少在她饿死之前,她还算不上一个牺牲品。而且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夏丹砂对自己的处境,对这具身体并不是很在意,大不了重新找个世界就是了。

你的衣服烂了,你不会拼了命地想要修补好这件衣服,而是会选择换一件衣服穿。

夏丹砂可不是缺衣服穿的人。

不过她就是再不缺衣服穿,对于把自己衣服弄坏的人也不会有好感的。梵尚隔太远她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她拿他也没办法,所以结果就很明显了。

沈温就是现成的出气筒。

众所周知,世人都是欺善怕恶,恃强凌弱的。

夏丹砂不敢对梵尚做些什么,却能对沈温肆无忌惮,其根本原因就是沈温是个好人。

“鲁莽和胆大,看起来很相似,但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就像谨慎和胆怯。”夏丹砂突然开口道。

沈温完全不明白夏丹砂说这句话的意图。

他看不明白夏丹砂,就像他看不明白梵尚。但又不是同一种意义上的看不明白。

梵尚和他是总角之交,同窗同年,却说不上是朋友,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是看错了梵尚,他是从来没有看明白过梵尚,正如他现在看不明白夏丹砂。

但是他看不明白梵尚,是因为梵尚不想让他看明白,而他看不明白夏丹砂,却是他自己的问题,夏丹砂并没有对他隐瞒什么。

从这一点来说,夏丹砂并不比梵尚更可恶,但他依然很讨厌夏丹砂,丝毫不比讨厌梵尚的程度轻。

不过,这种讨厌,与其说是讨厌,更不如说是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的拒绝和排斥。与其说他讨厌夏丹砂和梵尚,倒不如说他讨厌看不明白的自己,无能无力,无可奈何,这才是他最讨厌的。

不过现在他就算排斥也只能忍着就是了。

“也就是说,”沈温注意到夏丹砂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不该没头没尾的话,“你是正义的那一方,梵尚是恶的那一方,你们选择用打赌的方式来判断谁的道路更正确?”

“不存在什么‘更正确’的说法,他的做法就是错的。”沈温说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夏丹砂不用看他都知道他的眼睛肯定闪着光。

嘛~从普世意义上来说,梵尚自然是错的那方没错。

“但是如今你才是被关在监牢里的人。”夏丹砂平静地指出这一事实。

“若能避免他日后走上不归路,我现在坐几天牢也没什么。”沈温先是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然后才想起对面的人不是合适的诉说对象,略有些尴尬地说:“不过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他只是想我放弃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放弃呢?照你的话说,你们并不是朋友。”

“因为我想和他做朋友。”沈温轻声道。

夏丹砂抿抿唇,沉默了一会儿,心道要不是她“心志坚定”,或许真地会在沈温面前自惭形愧了也说不定。

不过还好,她还没那么像人类。

感叹了一会儿哲学问题后,夏丹砂又问了,“那被关在这儿,你怎么找真凶?”

沈温挥了挥手,“不用找,我知道真凶是谁。”

“什么?”夏丹砂也顾不上节省体力了,站了起来扶着柱子看向沈温,“你知道是谁杀的周睿?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沈温愣了愣,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念头,还来不及抓取就消失不见,“因为没证据,没有人证,物证估计也被他扔到河里了……那个……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凶手付出代价的。”

“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你更直接一点的话我会更高兴的。”夏丹砂仗着沈温看不见她藏在阴影中的脸,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嘿嘿,”沈温嬉皮笑脸地笑了笑,“周夫人,你还真不难过呀?”

沈温刚刚在夏丹砂不甚认真的语调中认识到,夏丹砂真地对周睿的死亡没有任何感觉。

沈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但他实在无法做到无视这个问题,抓心挠肝的,难受得紧。他和周睿也没关系,也犯不上为周睿抱不平什么的。

与其说他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来纠结的,倒不如说是站在夏丹砂的角度上来纠结的。

沈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放不开这一点,好像放开了这一点,他就不是他了一样。

夏丹砂不知道沈温的心理活动,对他三番两次的询问也只觉烦躁,于是不轻不重地说:“生死本是常事,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昔者庄子鼓盆而歌,也没见多少人骂他。”

沈温愣了愣,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夏丹砂。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温轻声道:“周夫人又诳我,你分明没有任何哀痛之情。”

夏丹砂就懒得理他了。

这种事解释不清楚,要说她根本没见过周睿,周睿只存在于她接受的记忆里,她能想起的也就是周睿病怏怏地吐一口血,然后拿原主绣的手帕拭去血迹的画面。

可那又如何呢?

人类是一种脆弱的生物,很容易死,而且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人的欢笑痛苦都是活人的事,与死人无关。事实上,死人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

正如人和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一样,活人和死人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说什么难过……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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