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46)
作者:弥月织星
来到她面前,尽可能压下声线,轻柔道:“我还没付银子呢。”
“银子?”她脑子懵懵的,隔了好半天才搭上那根弦:“哦,银子啊!”
“不用了不用了。”她稀里糊涂地连连摆手:“上次收了你们足足二十两,我答应要给你们续月卡的!所以别说这一次,就算下次,下下次,我都不会要你们的钱,安心来吃便是。”
看着她傻气的样子,萧让尘更放心不下了,轻叹了口气,一步迈过去,径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高大的身影突如其来笼罩遍全身,将宋辞的身形遮的严严实实。
近距离外加上压迫感,吓得她上半身猛地向后一缩,倒吸一口冷气:“嘶……干嘛?”
她半仰头望着他,角度所致,一对本就美妙绝伦的眼眸显得更大,更无辜,桃腮也红扑扑的,仿若娇艳的花瓣上凝着初晨的珠露。
此刻,无人能懂他的动容。
也正因如此这般的了解到她的吸引力,才更感同身受的为她而担忧。
事到如今,凭他再冷漠,再想自欺欺人的遮掩……身边没了陆行川,有些话借不了旁人的嘴,不得不亲口对她说。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原本那不由分说的笃定性子,竟也悄然拐了个弯,变成了委婉的询问。
宋辞婉拒他的好意:“不用了,润弟回去送东西,顺便给家里捎个信儿,告诉今天得晚点回去,免得他们担心。等他放下东西,就会折返来接应我。”
“是……跟着你的那小少年?”
“嗯。”
“他是你弟弟?”
“邻居弟弟。”
“哦……”萧让尘垂下眸,若有所思的轻拖尾音,待重新挑起视线之际,神色又如往常般,似乎从未掀起过半分波澜:“我送你回去。”
这次改成了陈述句,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哎呀!不用!”她被酒劲催得有些困倦,连带神色也变得不耐烦,蹙着小眉头道:“他走了有好半天了,这会应该都快到了!回去路上没准走着走着就撞见了呢?而且入夜街上到处都是巡卫,有什么好怕的!”
说罢,她气宇轩昂地从他旁边擦身而过,兴致高昂,阵仗活脱脱像只大公鸡,满脸写着天不怕地不怕。
可放在他这样高大的男子面前,她就像只毛茸茸尖尖嘴,两只小爪子乱扑腾的小鸡崽儿,愚蠢傻气中透着可爱,是最受人牙子欢迎的拐骗第一人选。
无奈,他只能吁了口气,两步并到她侧后方,滴水不漏的看护着。
宋辞本想拒绝,心想,再危险还能有被你一个大男人尾随危险?
但转念一想,纵使他再冷漠难相处,总归是陆行川的朋友,无非是歹脾气,算不上真恶人。
比起藏在隐秘里的魔爪,若不幸被掳了去,为奴为婢都算是好的。更惨一点直接卖到风月场所,逼良为娼……那才有她的苦日子过呢!
外加古代没有现代那样完善的体系与设施,公民身份登记尚未得到普及,又没有四通八达的天网监控探头……现代的案子尚且难破,何况古代?
如果真在这里出点什么事,怕是直到死的那天,也不会等来救赎。
想着想着,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她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身旁叫不出名字的清贵公子,身子偷偷的,不着痕迹的,朝着他的方向靠拢几分……
是夜,有月,有星,无风……
人间从繁华喧闹逐步回归到寂静,散落的清辉洒在地上,由碎玉化为投影。
玉兔不语,静观人间。
忽然,它雪白的长耳微微一动,歪歪头,红眼珠中流光闪动。
于那嫣红透净如石榴籽般的眸子中,有两道光影,从相隔,渐渐变得靠近。
她不安地暗搓搓靠拢。
而后,他若无其事的,顺理成章的,于她并肩前行。
——
一路无言,同样这途中两人也没有遇到折返的润弟。
宋辞正纳闷,料想是不是他走岔了,刚好与他们错过。
还是,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
揣着心里那份不安,直到快药到家的时候,她遥望两户院子前燃起的光源,心里莫名的到宽慰,松缓下来。
可还没等那颗心沉到肚子里,突然,她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猛地抬起头。
不对!
家中平日的确会留一盏门前灯烛,为她驱黑引路。
错就错在,不该这样过分明亮……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宋辞快步赶过去,身后的萧让尘不明所以,也跟着加紧步伐。
来到附近,果不其然!院前围着一大群手持火把的人,多半以青中年男子为主。
“我家祖祖辈辈几代人都住在这里,前后上百年!房契地契一应俱全,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对啊!就是!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其中一个官服衣着的人扬扬手,表示理解,出言平复道:“好了,大家先冷静冷静。你们的心情我能明白,可这些不是我们能做的起主的!要是我们说了算,肯定也不愿意过多为难大家!”
“征地是朝廷的意思,哥几个不过来替老爷传个话,让大伙早有准备,回去收拾收拾家当,免得到时候打个措手不及。”
“你说,咱们谁也说了不算,都是听人号令的,何苦相互为难呢,对吧?”
这番话说完,场上的村民面面相觑,态度本有所松动。
突然,一位宋辞面熟的街坊向对侧揣起手,面色垮下,蛮横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搬!要拆就从我们一家老小的尸骨上踩过去!”
家里的老太太见势,心领神会,双手一扬,袖子一甩,往地上一坐,不顾三七二十一闹开了:“哎呀!没法活了!官老爷欺负我们老百姓,我死了算了……”
气氛被这么一带,人群顿时骚乱起来。
宋辞在不远处望见这一幕,连忙奋力拨开人群,勉强寻到钱婆婆和隔壁一家。
原来润弟没回去接应她,是在这里被绊住了。这么大的事闹出来,这也难怪了。
她在一片混乱中拉住钱婆婆递过来的手,看看身后官兵,又转回来,在嘈杂中拔高音量,大声喊道:“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闹起来了?”
婆婆凑近她的身侧,仰起脸到她耳边,也提高了嗓音:“也不知是咋,今儿后半晌这群人突然挨家挨户的叩门,说是朝廷要征地,让咱们三日后搬走!”
“三日?这也太仓促了吧?”宋辞震惊之余,继续追问细节:“那他们有没有说从哪征到哪?整个亭里都要搬走吗?”
钱婆婆年纪大了,越着急说话就越不爽利。还是隔壁婶婶快人快语,答她:“只咱们这一街的,全部搬走。”
“啊?”宋辞更加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啊?朝廷征地,就只用咱们一条街?”
“西丘的北境,北境偏远的镇子,镇上角落的亭乡,其中的……一条街?”
“越想越不可能啊!他们要这一块地干嘛?朝廷缺存菜的地窖了?”
这事来的反常,细品之下疑点重重。
言谈间,宋辞余光隐约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眼光十分锐利,不怀好意。
她抬眼望去,缺扑了个空。
那个方向仅有的几人全部目视其他地方,没人在看她……
只是那个方向的人,毫无例外,都是身穿官服的官兵。
所以……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太以自我为中心,但宋辞不得不这么想。
或许,这些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强征是假,朝廷是假,冠冕堂皇是假。
只有背后串通整治她,才比珍珠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