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为何如此不上进(17)
作者:明河谷
听到这,楚楚再也忍不住,冲出来道:“不能杀!”
她忽然冲来这么一句,大殿中的张顺和中书令陈正廷都吓了一跳。
沈煜脸色一沉,看她:“你活腻了?”
楚楚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就是在沈煜的雷点蹦迪,但现在男女主本就半点电都不来,宋斐然再一死,女主别说爱上男主了,怕是杀他都来不及。
沈煜显然动了怒,楚楚知道她要是不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今天极有可能在这丢掉一条命。
一滴冷汗从额头留下,楚楚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忽然,她灵机一动。
楚楚平复心跳,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神情,在沈煜的龙椅边上跪下。
她将头靠在沈煜膝盖,道:“陛下,您的生辰快到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不宜见血光。”
原剧情中,释放霏竹书院学子这段和沈煜生日宴的剧情紧连着,所以沈煜肯定就要过生日了。
自古以来,君王都极其重视自己的生辰宴,在生辰附近杀人是不吉利的行为,甚至有的君王因此大赦天下。
但沈煜自小在鞑靼部落长大,也不知道他讲不讲究这个。
不过这话一出,张顺深以为然,也出言相劝沈煜延缓处决,而中书令是翰林出身,本就同情这些学子,见事情有转机,马上跟着求情。
沈煜沉默地看着中书令。
一不小心暴露了同情之心的中书令浑身一抖,闭上了嘴。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
张顺倒是没什么,楚楚和中书令都是一身冷汗。
半晌,沈煜忽然笑了一声。
戴满戒指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龙案,他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延缓处决那么麻烦。”
“孤可以给霏竹书院一次机会。”
“若是带头写檄文的宋斐然,可以写出一篇同样文采斐然的忏悔赋,歌颂政令的好处,孤便饶过他。”
沈煜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楚楚没想到他能如此大发慈悲,当即心中一喜。
难道是昨夜在浴池的谈话起效果了,让沈煜的戾气稍稍小了一些?
“去将那个宋斐然带过来。”
张顺领命,吩咐手下去诏狱带人过来。
楚楚松了一口气。
青龙卫的诏狱刑罚可怖,想来那宋斐然被关了这么多时日,也知道不该逞一时之气了。
片刻过后,青龙卫压着一个衣衫破烂、满身血污的人进殿。
宋斐然着实被折磨得很惨,他连站都站不住,青龙卫一松手,整个就瘫在地上了。
其实书中写过,宋斐然确实才高八斗,都怪那宁折勿弯的臭脾气,最后虽靠着白素练求情侥幸捡回一命,但终生没再得过重用。
希望他从鬼门关走过这一遭,能长点记性。
正这么想着,那瘫在地上的宋斐然却诈尸一般蹦了起来,指着沈煜大骂道:“狗皇帝,就算再来一百遍,我也不会说你半句好话!”
楚楚:“.......”
卧槽。
第15章
宋斐然吼过这句话后,整个大殿都静了。
张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脚踹向他的膝窝,抽刀逼着他的脖子,骂道:“大胆逆贼!”
宋斐然被张顺踹得整个人跪爬在地上,却狂态不减,后脖子顶着刀大叫道:“来吧!给个机会,让我名垂青史!”
沈煜拄着腮看了他一会,红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道:“拔了他的舌头喂狗,人拖到午门车裂。”
“是!”
两个青龙卫立即出列按住宋斐然肩膀,张顺跨到宋斐然身前,捏着他的下巴,手指毫不留情地探入他口中。
眼看血腥的一幕就要发生在眼前,楚楚登时什么都顾不得了,身体反应快于大脑,飞奔过去狠狠撞向张顺。
张顺手下一顿,赶紧松手让开,为难道:“娘娘,您这是何故?”
一股森寒之气自龙座溢下。
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日舒嫔擅闯议政大殿,还屡次干预沈煜的命令,已经让他极为不悦。
现在沈煜更是起了怀疑之心,舒嫔真的是不想冲撞他的生辰宴吗,还是和这忤逆犯上的书生认识?
可他派人去查过舒嫔,她十四岁之前并未离开过乡下村庄,之后回到京中府中,也极少出门,和宋斐然的行动轨迹毫无交集。
难道她也同情这些学子,认为他的政令不对?
暗卫在星粹宫听来的那些偏袒到不讲理的夸赞,沈煜从不觉着自己有一分一毫放在心上,然而此时此刻,一股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失望感却在心底蔓延而出。
和宋斐然的出口辱骂相比,他竟然会对舒嫔不赞同于他更生气。
他不知道这个认知代表什么,只感觉自己现在分外烦躁。
紫眸的颜色渐渐浓郁近黑。
一早就该杀了她,沈煜心想,在她孟浪轻狂地贴上来时,他就该掐断她的脖颈。
就算她柔软的身躯能缓解他的失眠又如何?二十八年来,都是他自己渡过漫漫长夜,他一向擅长和痛苦为伴,他不需要倚靠任何人。
既然她同情那沽名钓誉的宋斐然,那便和他一同死罢。
红唇轻启,杀令刚要下达,沈煜却看见殿中的女子在宋斐然面前蹲下,像拎萝卜一样拽着头发将他的头拎起。
然后猛地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沈煜:“?”
宋斐然:“?”
楚楚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劲,宋斐然人都要被她打飞了,半边脸马上肿了。
宋斐然铁骨傲然犟过牛,在狱中被如何折磨都不带变脸色的,但他从未被女人打过,此时都被打懵了,匪夷所思地瞪着楚楚:“你打我作甚?”
楚楚回首对龙座上的沈煜望了一眼,道:“你侮辱陛下便是侮辱本宫,本宫还打你不得?”
先借机狗腿子一下,给沈煜顺顺毛。
果然,刚刚肆虐满殿的杀意顿了一下,龙座上的沈煜依旧面色阴沉,但没有说话。
宋斐然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一脸嫌恶地道:“后宫妇人懂得什么,要杀便杀,我堂堂七尺男儿,便是死于豺狼之口,也容不得无知妇人折辱!”
啪地一声,宋斐然脑袋一歪,另一边脸也挨了个大逼兜。
宋斐然两边脸都肿了,本来还算清俊的脸此时肿得像猪头,他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楚楚却先一步破口大骂:“本宫虽是妇人,但也比你这个酸臭书生明理千倍万倍!”
“你嘴中口口声声说什么读书人的气节风骨,但你除了在笔杆子上做文章,你可为百姓做过一件实事?为社稷填过一块砖瓦?在战场上杀过一个鞑虏?!国家的财政状况你可有考虑过?你光想着陛下取消了读书人的福荫,可想过陛下将皇室的福荫也尽数大砍?”
楚楚这一串灵魂拷问掷地有声,回荡在大殿中久久不散,向来唇舌凌厉的宋斐然都不禁噎住了。
可他也只是僵了一瞬,马上又恢复了斗鸡状态:“皇室那么多闲散子弟,无所事事又拿着国家俸禄,本就不应该,寒门要供出学子读书,本就捉襟见肘,学子们怕辱没家人的支持,昼夜苦读,时间精力本就不够用,朝廷还要学子们同普通百姓一样服徭役,而且就算真的考取了功名,也同样要交税。寒窗数十载,连这点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了,那以后,谁来读这个书?”
楚楚冷笑:“说来说去,不过是沽名钓誉,朝廷之所以尊重学子,是因为文士自古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寒窗苦读,一朝为官,是为天下人谋福祉,为社稷江山服务。现在明明只要交税服役就能缓解国家财政,你们不干?怎么,非要功名利禄按在身上,才愿意当栋梁?”
楚楚的话精确地踩在了宋斐然的痛点上,只见他气得满脸煞白,怒目圆瞪,说话都不利索了:“满嘴妖言!我大胤泱泱大国,难道只有从读书人下手才能使国富民强吗?!还不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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