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32)
作者:伏羲听
戚栖桐在路上耽误了会,让太后好一通惦记,非要叫人将他的碗筷摆在自己的右侧,一见到就嘘寒问暖,还不时唤人夹菜,仿佛他才是寿星。
“孩子,你的眼睛怎么红得这么厉害?”太后很快发现戚栖桐的异常。
戚栖桐假意咳嗽了声:“谢皇祖母关心,许是吹风吹过了,不碍事的。”
他这么说,太后并没有完全放下心,又说要找太医,恰好这时前殿的内侍过来赐菜,这才将太后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一道龙须面赐给太后,意为祝寿,情有可原,一道如意卷赐给大将军夫人杜氏,这倒是让人意外。
内侍笑脸盈盈地解释:“皇上刚得了军报,大将军最快后天便能抵达上京,这才特意赐菜给夫人小姐一道乐呵。”
此言一出,杜氏带着叶望璇伏地跪谢,激动得几乎落泪。
边上的皇后看着,也跟着拭泪,跟太后说:“这叶家小姐很合臣妾的眼缘,看她高兴,臣妾也要跟着喜极而泣了。”
太后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似有警告之意,道:“太子成婚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哀家什么时候能抱上曾孙啊。”
戚栖桐无意再听下去,谎称头疼难忍,告罪离开。
回到嘉阳公主曾住过的宫殿,戚栖桐在纹景的搀扶下上床歇息,盖好了被子便开始闭目养神,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纹景很忧心,替他关好了门也不肯就此离去,若有所思地去了灶房。
此时专供内侍使用的灶房里没有人,纹景走动方便,很快便在柜子上找到了炖盅。
他专心翻找,压根没发现身后无声靠近的人,恰好瞧见地上的一袋姜,他抱着炖盅就蹲下来,正好躲过一记直直戳来的匕首。
蹲下来便挨到个人,纹景抬头一看,笑了:“师父?你来啦?长平君头疼,我想着炖碗姜汤给他喝了,祛祛寒。”
“是长平君让你来的啊……那既然如此,你就煮吧,紧着点,别让君上久等了!”
“哎!”纹景毫无察觉,之后想起来,也至多是觉得师父来去匆匆,有些奇怪。
等他装好了热姜汤,端回去的时候,远远便看见长平君正摇着轮椅往外去。
“君上!您不是在殿内休息么?怎么出来了?”
他是好意,炖碗姜汤还烫了手,巴巴地送来,谁知长平君见了他立刻变了脸,厉声斥责:“放肆!本君要去哪里还要跟你一个小小奴才交代不成?”
纹景立刻跪下来告罪。
戚栖桐冷声道:“念你年纪小,滚去领罚,莫要在本君面前碍眼。”
“是。”
戚栖桐看着纹景离开,瘦削的背影与偌大的宫门形成对比,他心中不忍,但也没别的法子了,他不想害纹景。
转头回来,戚栖桐眼中聚起沉沉阴霾。
方才在季亭跟前那番顺从的样子是装的,他已经探得季亭不会帮他处置任何人,他对季亭失望至极,决定自己动手。
第25章 踌躇
皇上宴请百官,按资历和官位排座位,叶清弋坐在了进门的位置,沈荣铮要不是跟叶清弋一桌,恐都怕进不来。
不过要说蹭吃喝,廖原是最严重的了,他并非朝臣,可靠着自己的尚书爹和太后宠爱,竟然坐得比他们都要靠前些,虽然是在最后一排。
叶清弋看见他正色眯眯地盯着上菜的白脸内侍,嘴角抽搐地回过头,心想戚栖桐够没品的。
回过头,目光触及对面的郭焕,叶清弋笑着隔空敬酒,以唇语说敬辞:舞剑看得尽性否?
看着郭焕尴尬地扭开头,叶清弋笑出了声,沈荣铮不懂有什么好笑的,郭焕这样的小人防不胜防,不过他竟敢当众向长平君邀琴,沈荣铮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对此,叶清弋没明着答,反问:“当时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沈荣铮想了想,这还真是个能下台的法子,“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会抚琴?”
叶清弋愣了一下,很快捻起筷子给沈荣铮夹菜:“嘉阳公主擅琴谁人不知?其实我也不是很有把握,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哦……”沈荣铮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下意识地将碟子里的菜夹进嘴里,猝不及防嚼出满口的辛辣,吐出来一看,果然是块姜。
叶清弋噗嗤笑出声,沈荣铮赶紧喝了口茶漱口,舌头还辣着,他便迫不及待地提醒道:“这话有些不知礼数,但我还是要说,长平君是个极危险的人,你不要与他有过多的牵扯。”
“你多虑了。”
叶清弋晃着酒盏,酒香醉人却醉不倒他,他清楚地记得戚栖桐方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戚栖桐将好心当做驴肝肺,油盐不进,那他还劝什么?左右戚栖桐要与什么人来往与他无关,只要不碍着将军府就行。
以防沈荣铮再问起什么,叶清弋赶紧给沈荣铮夹了一只鸡腿,沈荣铮很是受用,但夹到嘴边的鸡腿还没入口便跌回了碟子里,他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是……是季大人!”
叶清弋跟着看去,看见走进殿中的季亭,也是一愣。
季亭一袭紫袍身份尊崇,但他脸上始终带着是含蓄的笑容,谦逊极了,不论官位大小,一旦有人问候,他便报以一笑。
皇帝还没来,殿内已然热闹起来,什么国公尚书统领都要跟他问候两句,他位置并不在皇帝左右两边,瞧着,却比早已落座的中书大人还风光。
沈荣铮眼带慕艳:“薛中书年岁已高,文渊阁主事的早已经是季大人了。”
三十有余的年纪,行事妥当,处事稳重,深得皇帝信任,又是草根出身,他的存在对任何一个科举考生来说都是莫大的激励。
沈荣铮还记得自己应举那年,主持春闱的便是这位季大人,他递来考卷同时附上的一句“定能蟾宫折桂”,让沈荣铮记了很久。
要说有恩,仔细算算,季亭对叶清弋也是有恩的。
上一世,大将军重伤之际边关遭敌军压境,叶清弋请旨带兵并不顺利,有说他资历浅,有说他冒进,是季亭力排众议,劝说建光帝让他上了战场。
当时叶清弋在殿外,听见季亭的话语掷地有声:“敌军压境,大将军重伤,对于每个人都是国难,但对于叶中尉更是家仇,微臣以为,没有人比叶中尉更适合。”
正是这番话,让所有有异议的人都默默闭上了嘴,皇上直接下旨让叶清弋领兵出战,那一年他不过十九,一战成名。
此后叶清弋回京论功行赏,也不过是远远地见着排位越来越靠近天子的季亭,从未有机会跟他说话。
这一世又见到季亭,叶清弋不由地多看他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叶清弋的错觉,他感觉季亭的目光落在他这时有片刻的凝滞,不过很快他便专心地投入了与旁人的对话。
叶清弋见他对谁都一视同仁,既不过分殷勤,也不冷淡,有些好奇他的阵营。
太子资质平庸,但终究是太子,自有皇亲国戚簇拥,二皇子虽然也说不上天纵奇才,但他母妃文贵妃极受皇帝宠爱,亲舅舅又在南域带兵,接上一世的记忆,二皇子后来与太子势同水火,围绕在他身边的官僚大多是科举考上来的文臣,也颇有话语权。
而眼前的这个季亭,他不依附二皇子,不亲近太子,只效忠于皇上,聪明极了,起码在建光帝在位时,他算得上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皇上驾到!”
建光帝在主菜上完后姗姗来迟,红光满面地问候了久病的薛中书才落座。
季亭窥得建光帝身边的内廷主管也是一脸的喜气,便笑道:“恭喜皇上两喜临门。”
建光帝笑道:“季爱卿何故如此说啊!”
季亭道:“今日是太后寿诞,此为一喜,皇上来迟了,定是另有一喜,微臣故才大胆妄言,若是说错,微臣愿自罚三杯。”
此话旁人说不得,季亭一定说得,建光帝笑着,用手点了点他,嘴里说着真是瞒不过季爱卿,目光扫过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