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225)

作者:伏羲听


叶清弋是发了狠的,一路咬着,嚼着那薄薄的皮,舌尖下的那方寸皮肤止不住地起伏,太黑了,他看不见,没人阻止他,他简直想把梦中人拆骨入腹。

梦里真实,戚栖桐问他还爱不爱,知不知道他是谁,叶清弋嫌他净说蠢话,不答,其实是他怕戚栖桐笑话——当初说走就走的人最放不下。

可碰到戚栖桐的掌纹他便心软了,他攥那掌心,哭求别走,别离开他,孤身一人的滋味比他想的要难受,相伴的回忆像蚀骨的毒,但他不肯刮骨疗毒,他想守着回忆一个人过一辈子。

忘了我,快忘了我……叶清弋低语着,却言行不一,心狠,也让戚栖桐跟他一样疼,他在戚栖桐肩上留下极深的指痕。

戚栖桐更狠,咬着他的肩头,指甲深陷进他的肉里,可叶清弋不觉得疼,他很高兴,他在梦里不用伪装薄情,他得偿所愿,要了戚栖桐的身和心。

在意识渐失的时候,叶清弋想起树林里戚栖桐乞求他的模样,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双红透的眼眶早已经刻在了他的记忆深处,连做梦都要翻出来。

戚栖桐所有的痛苦和诀别都是他带来的,他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梦里相反,他毫不知足,一次又一次,他将极致的快意无限延长,如同他的思念,绵绵无绝期……

早上戚栖桐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便觉得浑身都撕扯着疼,仿佛四肢百骸都被捶打过一般,他疼得想抽气,发现嘴唇也破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灰白色的帐顶,昨夜疯狂的一幕幕在脑中重演,他记起了哭和笑,还有强势的占有和索取。

身边早就空了,但另一个凹陷的软枕昭示着昨夜的一切都并非想象,戚栖桐想起了所有,说不清现在的感受,围拢的帘帐锁住了暖和热的气息,他的身上还有很多惨烈的痕迹。

戚栖桐摸了摸身侧,手心凉丝丝,人早走了,戚栖桐有些失望,但再仔细看看,床褥是新换的,还留着阳光的味道,他身上也干爽,穿的寝衣不合身却也齐整,想来叶清弋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也认了。

可既然认了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戚栖桐没听见屋里有动静,想了想,扯开床帘,果然,屋里空无一人。

戚栖桐艰难地坐起来,往床边挪,脚踩在床踏上,他看见了床前摆得端端正正的鞋,抬头扫了眼,看见了自己挂在架子上的衣衫和整齐的桌面,有些怔。

昨夜一个醉了,一个没有,却还是将屋里折腾得乱七八糟,没到床边,脱下来的衣衫便铺了满地,他们抱在一起,撞翻了桌子,茶壶和被子全摔碎了,叶清弋把他扔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压榻了半边床帘。

可是现在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了,像是在遮掩,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为无心之失。

戚栖桐绝不肯这样,他追到交州来不打算就这样离开,况且他们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地说过一句话。

他总要问的,昨夜叶清弋嘴里念的“栖桐栖桐”,是否还有别的深意,为什么让他忘,又要深深地吻他。

戚栖桐踩了鞋,没穿袜,外衫也不披,就穿不合身的素白寝衣出门,他故意的,临出门前他还低头看了看,确认脖子上的痕迹没遮全,他偏要叶清弋想起昨晚的所有。

戚栖桐悄悄打开一条缝,见了叶清弋的背影,心跳漏了一拍。

叶清弋背对着他,穿着灰色常服,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地站着。

“吱呀”一声,戚栖桐将门打开地更大了些。

正在此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半大的孩童,嘴里叫着爹爹扑到了叶清弋怀里,“嘭”的一声,孩童结结实实挨住了叶清弋,戚栖桐脑子里有东西炸了。

他看见叶清弋朗声笑着,顺势弯腰抱住那孩子举到了胸口——再熟练不过的动作。

“爹爹!你今日怎么起得那么晚!”

“爹爹!我想去街上玩——”

戚栖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门关上了,可叶清弋和那孩童的嬉笑声还是传进了他耳中,那女童有多大了?一岁不会如此口齿伶俐,两岁?戚栖桐不敢细想了。

可他还想再看,趴在门框上,姿态难看,他透过一个小洞去确认叶清弋正在过的,没有他的另一种生活。

“娘——”

小孩伸出的手完全断了戚栖桐的侥幸。

他没看见那夫人的相貌,叶清弋的身影遮了个全,他看见那孩子依偎在叶清弋身上,朝那名女子伸出了手,他听见了女子的笑声。

好一个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爹爹,为什么关着门?”

“不是说要上街玩吗?爹爹这就带你上街。”

“娘也来!”

三个人走远了,院里只留一个见不得人的戚栖桐。

叶清弋可真贴心,戚栖桐这么想着,咬破了结痂的嘴唇,他舔着那点腥甜的液体,闷声笑了,叶清弋的避而不见是留给他的最后的一点体面。

昨夜缠绵只是意外,叶清弋不想再想起,也不愿他提起,费心了,叫来母女俩让他知难而退。

戚栖桐转身回去,趿着鞋,走到架子前,手搭在衣衫上,隔着衣衫,他一寸寸地收着力道,握紧了那手指粗的架子,手背凸了青筋。

他没想过,叶清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了新的牵挂,如果知道他绝不会蠢成这样,冒冒失失地跑来交州。

戚栖桐抹了抹脸颊,胡乱地套上外衫,穿得急却别有用心,他捂着胸口,遮着脖颈,想把所有的痕迹都遮盖掉。

不知者无罪么,戚栖桐想为自己的开脱,但又愤愤地想,是叶清弋让他变得那么地不堪。

这回半分犹豫都没有,戚栖桐离开得很快,顺着昨天的墙根翻出去,他故意不左顾右盼,大大方方地爬墙头,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偷儿。

他不知道,他身手不便的狼狈模样全被拱门后的叶清弋看了个全,叶清弋盯着墙上的身影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边上的管家打哈哈,说是昨夜将军的院里传出不小的动静,还以为是小偷,但转念一想哪个小偷这么不怕死敢闯将军的卧房,便没去管。

叶清弋没说话,视线停留在远处,管家愣了一下,心想,昨夜许是真有小偷光临,但什么都没偷,独独摄去了将军的魂魄。

戚栖桐从交州回来后一切照旧,只是对叶清弋的态度更为极端。

从前只是不爱听,听见了便皱皱眉,现在是听不得,一听见就要拉下脸。

一般人不会去尝试这个,都是符黎不怕死去问的,问了几回戚栖桐不肯说,黑着脸,传开了,大家也都知道叶清弋如同戚栖桐的逆鳞一般,说不得了。

按说只要不提那人,戚栖桐还是像从前那样,但符黎还是发现了戚栖桐的反常,他夜里似乎睡不好,眼下一直青着,还有,都入春了,身上还穿着厚袄,很怕冷的样子,但又不单怕冷,爱穿深色的衣裳,连里衣都是,怪。

戚栖桐身上的不好都跟叶清弋脱不了干系,符黎后来下了死命令,不许庄子里的人提叶清弋。

转眼半个月过去,戚栖桐如期启程前往临安。

这两日庄子里氛围不对,戚栖桐再迟钝都看出来了,他们都欲言又止的,有些人更过分,凑在一起说话,看见他来立刻散开,眼神还愤愤,有的甚至怜悯,都怎么了?

想来不是大事,戚栖桐忙着收拾收拾南下,顾不上这些了,立刻就要走了。

等他一走,庄子里的人议论起来就都不压着声了。

“真死啦?这也太突然了吧?”

“还能骗你不成?消息都传开啦!棺椁都快到京城了,耽搁那么些天,怕是都不用守灵,直接就埋了。”

“庄主一点也不知道?没人跟他说?”

“疯了吧你?我可不敢,符黎大哥也知道啊,他都不说,有咱什么事?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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