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29)

作者:伏羲听


他现在还能稳坐,是因为他另有了算计罢了。

叶清弋私底下骂了太子几千遍,这才能心平气和地跟他喝茶,说话:“此案牵涉甚广,若能一击即中,对殿下百益无一害,殿下情愿放弃?”

戚裕笑而不语,低头喝茶,茶盏挡过眉,将脸上的不甘藏得严实。

他身边亲近的客卿已经旁敲侧击说过他冲动冒进了,可是不这样要他如何?春狩中差点丧命的是他,戚祚那混账心如蛇蝎却是一点事也没有,父皇吐血也是他招惹的,怎么是自己要禁足?

戚裕承认,偷换入库税银他确实冲动了,没收集够证据就发难,白白浪费了这绝佳的机会,他也属实没想到戚祚手脚那么快,短时间内就毁掉了重要的证据,还找到了替罪羊。

他不气闷么?但在知道长平君求见太后而不得之后,戚裕有了一个新念头,事实证明,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这条路走对了。

“本宫的弟弟素来跋扈,本宫也很想惩罚惩罚他,不知叶校尉有什么法子能助本宫?”

太子循循善诱,有些紧张地看向叶清弋,叶清弋哪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袖中的信件一旦送出,就要毁了叶瑾多年的坚持了。

叶家如今如履薄冰,保持中立也不见得就能平安无事,上一世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叶清弋不再犹豫,他将信封送去:“不知此人,能否助殿下一臂之力。”

太子很高兴,双手接过信件,眼中流淌着欣慰和欣喜,叶清弋看他手忙脚乱地拆信,心中竟有了一丝快感。

几日前与父亲不欢而散,不知父亲知道了他的决定,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信更是信号,代表叶家倒向太子,戚裕觉得这信有千钧重了,他终于是盼到了,但他见叶清弋神情并不凝重,心里有些不屑了,想着叶家人到底不是神仙,俗气得很。

但他是真高兴:“你竟能找到廖鸿远!”

太子用手按住了叶清弋的肩,喜不自胜,当即忘形,允诺了叶清弋万贯家财和无上荣耀,可叶清弋都不要,像个偏执的傻子。

“我要市井中的谣言立刻消失。”

只是这样?难以戚裕置信,就为了那点传言,改了立场,送上关键证人,戚裕开始觉得自己不劳而获了。

“你就这样看重长平君?”他的话透露出一丝揶揄。

叶清弋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起了昨日夜半回房看到的。

送行延误了回京日期,叶清弋错过太多,白天,他要上值,趁间隙差人去打听外头的流言,有关铸钱案的真相,众说纷纭,叶清弋只能跟封骤一起查。

涉及戚栖桐身世,叶清弋在私下查案时听说了很多,从前不知道,上一世戚栖桐也没提起过,从外人那听来,总忍不住唏嘘。

夜里风凉,叶清弋心软,抓着烛灯挨住床沿时候更是——他瞧见了戚栖桐眼下未干的泪痕。

戚栖桐睡着,但睡不安稳,整个人都蜷在被褥中,手紧紧地抓着被角,似乎在做噩梦,额角湿着。

刚从宫门回来的那晚不是这般,那时戚栖桐捏着长平君的身份,不哭不闹,连外头的流言都不曾主动提起,现在想来他心头定是纷乱着,吹灯前看书不过是假装镇定。

叶清弋想不通,戚栖桐之前一点气也不肯受,怎么这个节骨眼与他疏远?

可对着戚栖桐发青的脸,叶清弋生不了气,甚至在他失神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抚上了戚栖桐的颊面。

一只手就能捧住的脸,一张被褥就能裹住的身,叶清弋从没觉得戚栖桐这么小,小得他想揣在兜里。

可以称之为怜惜的心情藏在深夜,叶清弋闭口不言,开口只说:“献上廖鸿远,与君上无半点关系。”

“哦?”戚裕仍是笑。

叶清弋面无表情:“我所做,全为叶家。”

这话说的……戚裕笑不出来了,他将计就计继续散播流言,欺辱长平君,就是为了逼叶家求饶,叶家不可能不要颜面,今日叶清弋出现在这里也正是为了“求饶”。

不过眼下目的已经达到,有些小节不必拘,太子大笑道:“叶校尉放心,叶家今后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叶校尉啊!虽说现在也不迟,但要是在春狩中你肯……便也不会有这一遭了。”

……

叶清弋与太子私下联手没人知道,在御书房内昭告才叫令人震惊。

叶清弋带来廖鸿远,引出太子,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清弋身上,尤以戚栖桐最为明显。

要不是皇上还在,他真想上去问问叶清弋,你疯了么!

叶清弋自然是没疯的,说话有首有尾:“丹阳县的案子或多或少与叶家有些关系,臣不能坐视不理,太子殿下在宫中听闻此案也是痛心疾首,恨不能亲自查案,殿下多有不便,就将收集到的线索委托于臣,让臣去缉拿廖鸿远归案。”

建光帝一听,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不悦道:“太子还在禁足就打听透案情了?叫他过来!”

太子来了,禁足多日长进不少:“儿臣知道皇弟涉案不深,求父皇开恩,放皇弟一条生路!”

建光帝闭眼道:“铸私钱是掉脑袋的大罪,你还敢替他求饶?唉……”

太子继续劝道:“父皇息怒,皇弟本性并不坏,他也知道要适可而止,只是身边总跟廖原这样的人,近墨者黑,难保没有犯错的时候。”

建光帝瞪眼:“他不是三岁孩童!如此是非不分!你叫朕怎么轻饶他?”

建光帝烦了:“都出去出去!薛爱卿留下吧。”

曾经宠爱的儿子已经毁了,曾经信任的近臣并非中立自持,建光帝心累,躺在龙椅上哼哧哼哧地喘息,嘴里喃喃:“爱卿,你定是看透才一直称病,不肯入朝……”

薛晏沉默地摇摇头,他是看透,看透了才做不到一直旁观。

出了御书房,太子朝叶清弋点头示意,随后便跟着内官走远了,戚栖桐见状,回头看着叶清弋,很是不耐:“你还推什么?还不快去追随你的太子殿下?”

“胡说什么?”叶清弋抓着把手不放,稳稳地推着轮椅,小声嘀咕,“又不是我夫人,我追他干嘛?”

都什么时候还说笑?戚栖桐咬牙:“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叶清弋不在意:“解释什么啊?你姓戚,我代叶家做的决定,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戚栖桐听完,忽如一夜春风来似的,眼神迅速冷下来,转回去,对一直跟着的纹景说:“你来推。”

纹景:“嗯?”还有我的事啊?

“就你。”戚栖桐后靠在轮椅上,没好气:“不劳烦叶家人高抬贵手,本君消受不起。”

纹景机灵,很快看出二人之间是长平君说了算,嘴角念着恕罪恕罪,腰一扭,把叶清弋挤开了,推着长平君扬长而去,留叶清弋在原地哭笑不得。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戚栖桐还是不搭理叶清弋,听见叶清弋说他脾气大,他更是将脸转向窗外,不肯多看叶清弋一眼。

这就算脾气大么?戚栖桐觉得自己生气是有理有据的,叶清弋口口声声说他是夫人,又说他不是叶家人不必给他解释,自相矛盾,这就是把人当猴耍!

不过叶清弋后面那句话说对了,戚叶不两立,叶清弋要跟谁联手,与他戚栖桐有什么关系?

戚栖桐想通了,也没想通,对着街景还是不高兴。

路过茶摊,又听见路人在议论阿娘的旧事,戚栖桐难过,想往车里躲,却听见了街边更大的呵斥声。

“人都没了你们还议论,就欺负人没法反驳呗?你要有胆,把自己送走搁底下当面问问人公主有没有这回事呗?”

“哎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啊!”

“跟谁说话呢你?瞎了你的狗眼,敢呛?老子是市监所的!”

戚栖桐见那人阔面圆脸,竟是市监所的?看样子要打起来了,市监所的人体态都笨拙,应该是打不过的,叶清弋不插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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