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24)

作者:伏羲听


见戚栖桐安静地听,他继续说:“那些谣言你不管,就没人奈何得了你,你相信我就听我的话,回去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戚栖桐知道季亭的意思,都明白了,再没了将他架在火盆上铐的意思,季亭从来没想过要帮他,要帮他娘。

他目不转睛地打量季亭,缓慢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季亭立刻否认,他开始辩解,说了好多,嘴一直在动,为了让他相信甚至有点声嘶力竭的意思,但戚栖桐反应很淡。

他知道,知道季亭用名为白源的毒害了他,害了他的阿娘,是他还心存幻想,只要没撕破脸皮,只要他肯登门耐着性子去求,季亭装也要装个样子,不会袖手旁观。

他做梦呢,以为阿娘托孤时,季亭悲痛万分的模样也许有两分真,为了这两分真,他愿意放下仇恨,如今看,他错得离谱。

戚栖桐笑出声,眼泪却先飚出来,朦朦胧胧地还盯着季亭,看他演他的好意。

戚栖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可怜人,季亭无端地恼了,气了,攥着手咚咚地敲茶桌:“你以为我听到那些谣言的时候我不难过么?”

捕风捉影的谣言能让杀人凶手难过?

“你莫说笑。”戚栖桐转动轮椅,唤池杉带他离开。

门槛一过,从此恩断义绝,戚栖桐将他所有曾经有过的绮念、期待和依赖全都留在身后,往后只剩恨意和杀意。

他早该如此了。

季亭尚在鼓里,眼见着戚栖桐离开,转身时冷漠冷情,干脆利落地将他抛在身后,决绝的身影像极了嘉阳公主。

在季亭印象中,那个女子就是这样,不肯多给他一点他所渴望的情。

季亭从来没有遇到嘉阳这样的女子,她冠绝群芳,光芒万丈,曾经季亭受过她一点照拂便感恩戴德,从不敢肖想其他,这样的女子,本来就不该属于任何人。

可是公主自甘堕落,又异常慷慨,她大方分出她的爱和身,却一点也不给季亭,季亭什么都没得到,他觉得不公平。

“你以为我不会痛苦吗!”季亭把没动过的茶水砸在门框上,侍女的尖叫成为压垮季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装了,他嫉妒得发狂,嫉妒得要疯了,站都站不住,在地上跪行,抱着柱子磕头,又甩着胳膊抠朱漆,他在自己家中仿佛身在牢笼。

“来人!”

季亭变调地喊人,这幅鬼样子只有多年跟着的下属敢进来,他跪在门口,像前两日一样,重复着市井上的谣言。

“嘉阳公主与驸马貌合神离,私下养了不少面首,产子后回凉州就是去见那些面首。”

“驸马不是病死的,是被气吐血死的,全因公主举止放荡。”

“回凉州不是自愿,皇室不流放她已是开恩。”

季亭捂着耳朵,听不下去,龇牙痛呼:“不是!公主不是这样的人!谁准你们这么说?我没有让你们这么传——”

“公主是好人、是好人……可是你为什么会动情?”

“公主……公主!”

季亭陷入癫狂,下属照例将屋外下人都遣散,门窗都掩好,他已经见怪不怪的,不让声响传出去就是。

戚栖桐离开得快,不知道季亭疯了,他在季亭这里失望,但没完全绝望,能堵住悠悠众口的还有一个人。

小羽不知道戚栖桐和季亭说了什么,不敢问,透过窗子看见宫门立刻知晓了他的想法,接过他的帖子就跳下了车。

“侍卫大哥,车里坐着凉州长平君,要求见太后,这是帖子,劳烦通传一声。”

小羽笑着,递去帖子和一小袋银子。

侍卫全都收下,“等着。”

戚栖桐在车里等,想好了见到太后要怎么说,从前阿娘教他见到太后要叫祖母,嘴甜些,戚栖桐不愿,都没见过,哪能那么熟络地唤?如今要叫,必要时不能把泪憋回去。

他想着,阿娘是太后唯一的女儿,从小娇养长大的公主,她不会放过那些造谣的人的。

车外,小羽更沉不住气,原地打转,瞧见去通传的侍卫回来了差点闯宫门。

“快,君上有皇上恩典,进出宫门可以乘车,你们快放一放。”

通传的侍卫摇头:“姑娘莫急,太后还在午睡,你家君上可以回去了。”

骗鬼呢!日头都快落了!小羽不肯:“君上有急事要求见太后,不走,就在这里等着,等太后午睡醒来。”

接了银子的侍卫面露挣扎,见她强硬,忍不住小声劝道:“还是回去吧,今日太后身子不爽,谁也不见。”

“怎么了?”戚栖桐等急了,掀帘看来,见了小羽的神情,都猜到了,太后不见他。

见了才知道有没有用,戚栖桐唤池杉:“背本君下去,本君要下车等,再不行就跪着等,直到安寿宫开门。”

戚栖桐想,如今唯一能化解这场危机的,只有太后了。

【作者有话说】

此时小叶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第96章 月牙

“太后娘娘,君上还在宫门后候着,天快黑了……”

太后眉心勾起,目光沉沉地望出殿门,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去,亲自去告诉他,让他快回去,别等了。”

“娘娘,您清楚他为什么而来,他不会走的。”

太后沉默不语地别开眼,盯着角落半枯的月季,眸光也跟着暗淡下去……

“以前嘉阳公主还在宫中,太后宫里的花从未枯萎过。”

太后似有所感,终于正眼看了她身前的女婢,“你想让我念旧情……帮帮那孩子……是也不是?”

“奴婢只是不愿看到娘娘郁郁寡欢。

“哀家郁郁寡欢?一切都是公主自己造的孽,哀家能做什么!”太后有气而无力,对这虚空斥了一通,反倒把自己气得眼睛发红。

女婢见她失态,连忙把殿内的宫人都驱了出去,太后见了,更肆无忌惮起来,将早些时候太子送来的礼盒甩到了地上。

“一个个都来求哀家!该换成哀家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自相残杀!”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发出回响,回应她的只有墙角的月季,馨香若有若无,小心翼翼,太后指着那宝瓶,指桑骂槐:“当年你未出阁便怀了那个冤孽,不听劝,非要生下来,哀家就该灌你喝下那碗堕胎药,没有那孩子,没有元家,也不会有如今这桩事!”

太后日日想,总是想不明白,嘉阳的性子究竟是像了谁,短暂一生所做的,尽是不可挽回之事,可她怎么说?死在那荒凉之城,传来的书信却有一句“从未悔过”。

当真不曾悔过?如果不悔,那为什么长久地接济丹阳县元家?为什么要早早替父不详的孩子铺后路,求封号、姓氏,让他无后顾之忧,还带他回凉州,只为让他远离争端。

太后怨公主,公主没了便怨长平君,所以那么多年不闻不问,可见到了那孩子又不忍心,总忍不住要哭。

宫外的那些谣言她岂会不知?恨不得将那些传谣的人都杀了,可查到了凶手却又犹豫了,太子戚裕在她跟前长大斥不得,皇后可以,一国之母将宫内秘辛传出去,只是禁足真是便宜她了。

可是太子跪在她跟前祈求,求她不要插手,逼她非要选一个……

“选……”

太后撑着手站起来,歪着肩膀往后殿走去,厚重宫袍将她压得矮小,“不选,哀家谁都不选……”

可宫外等着的戚栖桐已经知道了太后的选择。

希望又一次落空,戚栖桐眼看着自己的影子越来越淡,宫门快要落锁了,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哑声唤:“小羽,扶本君下来。”

小羽一愣,意识到什么,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张了嘴,心却堵,她闹:“不成,君上要罚便罚,这种事小羽绝不肯帮您。”

长平君天生不能行走,跪立更是难,他要从轮椅上下来,只能伏地,他这是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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