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家的小福妻(173)

作者:豆包


且今日青薇过来,并没有带人。

看见申春的时候,青薇觉得自己心底瞬时涌上一股恶气。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受了这个农女的蛊惑,汪淮如此,为什么平吉也是如此?

昨日平吉带来的小太监见她满身是伤,便把她送去了太医院。那太医说她身上其他伤口倒没什么大碍,可她那被汪淮伤过的手臂,算是彻底保不住了。

太医说她的手臂脉象洪大,是亢阳至极之症,如今已呈脱疽之状,现下又伤得这般重,若不想丧命,便只有一个法子。想保命,只能用软布缠绕手臂,待它血络不通彻底坏死后,快刀切下方可。

她怎么能够同意?她若是没了一条手臂,该如何在这宫中生存?那比死又好得了多少?

今日,她便要来锦葵这里讨个说法,这一切都是凭什么?凭什么汪淮死了,还有平吉护着她?

凭什么她生来便一直被这样对待,明明家中姐妹四人,父亲母亲凭什么让她进宫?明明她才是同汪淮有御赐名分的人,凭什么到头来被汪淮护在手心里的却是别人?

“为何?”

青薇喃喃低语,她看着锦葵被申春掩在身后,申春眸光中的厌恶同汪淮看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是冰冷中带着嫌恶。仿佛在说她想要得到别人的宠爱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可凭什么锦葵可以?

“我才是同汪淮有御赐名分的人,我才是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人前的人,为何?为何他那般待我?”

申春瞥向青薇,薄唇微抿,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锦葵突然按住他的胳膊,上前一步,冲着青薇道:“胡言乱语。”

她实在受够了青薇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同汪淮有御赐身份的事,她听着恶心,她也不想让青薇用这般借口麻痹自己。

见锦葵突然上前,青薇那愈发不清明的双眼瞥向她。

“你怎么可以……”

这农女脸上红润,眼中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惺忪之态。

她怎么可以?她昨日才得知了汪淮的死讯,她怎么睡得着?

锦葵皱着眉,实在是不能理解青薇如今的举动同想法。

青薇忽然上前,想要拉扯锦葵。

她想问问,这农女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汪淮死了,那个把她捧在掌心上的人死了。可她的脸上非但不见一点悲痛之色,整个人倒是比昨日还更平静了一些。

她忽然冲向锦葵的动作,惹得申春面色一黑,连忙上前揽住锦葵的腰,姿态亲密地把她带离身边。

看着眼前二人极具默契的举动,青薇忽然惊呼出声:“你二人……”

她一边癫狂笑着,一边指着锦葵:“难怪,难怪你听闻汪淮的死讯无动于衷,原是你同另个太监也有了首尾。”

这话一出,锦葵同申春二人同时愣在当场,锦葵本想说些什么,被青薇这样一噎,到了嘴边的话,不知忘到何处去了。

青薇笑得泪意四涌,她跌坐在地上,边笑边抹着眼泪。

“也不知汪淮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

申春乃是贴身伺候汪淮的,他同锦葵日日夜夜相处,生了情愫也不奇怪。青薇抬眼看了看申春,又看向锦葵,冷笑道:“汪淮舍我求你,他捧着护着,竟然稀罕了这么个东西。”

她笑着笑着又哽咽起来:“不值得呀,你这个女人,不值得他待你那般好,我才是该得他疼爱的人。”

锦葵看着眼前的青薇,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心里是有汪淮的,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申春,紧抿着唇蹲下身。

“你同汪淮根本没什么关系,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卓夫人。”

她面色平静,看着青薇那错愕的眼神,继续道:“我是他明媒正娶,递了聘书,写了婚书,拜过天地,拜过父母的妻子。”

“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胡说!”

青薇直起身,往昔漂亮的眉眼如今变得狰狞而疯狂。

“我有先帝金口御赐的身份。”

锦葵无声轻叹,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可她一直没有机会,今日也算得偿所愿了。

“你不是,先帝口谕是把你赐予汪淮,先帝没说把你赐给他做夫人,说是把你赐给汪淮,给他做下人也说得通。”

“你同汪淮,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你日后,休要再拿这先帝口谕说事了。”

申春站在她二人的身后,望着锦葵的背影深情而温柔,他从未想过他的小姑娘竟然这般在意这件事。他也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满带着独占的话。

薄唇微勾,申春露出个无奈的笑。

那笑容带着满足,带着宠溺,带着他从未给予过他人的娇惯。

青薇被锦葵这几句话震得发不出声,她想反驳的,可她又无从反驳。当日先帝口谕的确是把她赐予汪淮,先帝从未说把她……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站起身,青薇神魂落魄地冲出这处院子。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申春柔声道:“多日未见,倒是不知夫人这脾气长了不少。”

锦葵拧着眉,上前揪着他的耳朵,只是刚刚用了些力气,便生怕他痛一般,又伸手轻轻揉了揉。

小声嘀咕着:“你这人……”

第236章 第235章原因

世人常道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可见万事万物都没有尽善尽美的,便是谢瑖登基为皇,掌握天下至高权利,也有他力所不及的事情。

无论朝堂,亦或是私人小事。

有时候谢瑖也会想,他同那御花园中的锦鲤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看似自由自在一切尽在掌握,可实际怎么都跳不出那一个水泡子。

哪怕那水泡子建造得美轮美奂,奢华无比。

“圣上,东厂督公平吉大人求见。”

芮苧柔柔开口,说完后又拿过手中巾帕,为谢瑖擦拭手指,一根一根仔仔细细极尽虔诚。她目光缱绻,带着柔情,看得谢瑖心中微微动容。

只是他并未言语,直接召了平吉觐见。

平吉行礼过后,便同谢瑖禀报了先帝遗诏的事情。

五皇子谢珩近日在边关频繁集结边军,且还十分规矩地上了折子,只道是寻常演练。可谢瑖又哪里能信,他同谢珩之间,离撕破脸也只差一道催命的圣旨。

而这可以要谢珩命的先帝遗诏,却迟迟没有找到。

“你是说懿良郡主并不知情?”

平吉闻言微微点头。

“许是汪淮还没来得及同她说。”

谢瑖抬手写了道圣旨,宫中执笔太监盖印后,便退至一旁,谢瑖蹙眉,沉声道:“无论如何,先帝遗诏我必要拿到手,你去通知英国公世子张成川,让他今日启程,带着朕的圣旨前去边关。”

若想铲除谢珩,也需得徐徐图之,这图的自然是百姓之言。

他不能一意孤行,只能向世人展示,是谢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蔑视皇权之威,日后才能师出有名。

先派张成川规劝谢瑖,让他就藩,若他质疑抗旨,谢瑖也有借口堵住这天下迷信五雷战神镇国的悠悠之口。

按住御书案上的折子,谢瑖皱眉,冲着平吉道:“我要见见这懿良郡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先帝遗诏,没有什么比先帝遗诏更便捷的法子了。

平吉先是一愣,后很快便同谢瑖说会安排此事。看着谢瑖对先帝遗诏势在必得的样子,他心中有些替锦葵担心。

可惜他如今自身麻烦缠身,也并无过多的精力去管锦葵的事情。

东厂之中,所有玄字以上的探子全部隐入暗处,他无法指挥无法调遣,甚至平吉连他们的身份名册都未找到。如此一来,他这个所谓的东厂督主,也不过是空有个名字罢了。

且谢瑖也急于把东厂收进自己手中,少年皇帝,难免求成心切。可许多力量,并不是平吉如今可以动用的,他需要时间。

走出中和殿,平吉望着烈阳下略显萎靡的绿草,手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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