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先婚后爱的Beta[快穿](77)

作者:碎碎面


若是他留在宫里,奴才会将钟臻的禀报给他,他定会悲痛欲绝,从而毒性发作,暴毙而亡。

若他前来劫囚,则一并死罪处理;倘若他劫囚成功,没有了宫里专供的解药,他也是死路一条。

无论怎样,都是一场死局。

皇兄当真堵死了他的每一条生路!

不过,那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带着钟臻一起逃出生天吧?

自然也想不到,钟臻是真心对他,哪怕他再次变成一个痴傻小儿都无所谓。

他们要逃回去,一定要逃回去。

吞了药,然后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他,钟臻,进宝还有清风,他们要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远离那些乌烟瘴气……

商旻深不愿再追究钟臻的话是真是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真心实意地深爱着的人。

钟臻曾为他支起了一片天,如今他要带着钟臻去开拓属于他们二人的天地了!

“清风,”商旻深伏到马耳边,轻声说:“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清风得令,马蹄飞驰,荡起地上的竹叶与泥土,风尘仆仆地远去。

马背上,商旻深歪着头和钟臻接吻。他们许久不曾这般亲热,吻变得生涩而小心,唇齿交缠间又饱含难言的蜜意。

商旻深手里的缰绳松了又紧,好在清风根本不当回事,只管朝前狂奔。

他们忘情地吻着,商旻深的手抚过钟臻黝黑的侧脸,揉乱了他的发髻;钟臻也不甘示弱,咕哝着将商旻深的整个唇舌都含入口中,如猛兽把身形娇小的小动物一口裹进嘴里,这个吻逐渐充满野性。

喘息声在竹林间回响,商旻深的眼皮不停张合,嘴角不断泌出涎水,他受不了,一拳捣在钟臻的胸口。

就连胸间荡漾的这股麻意也是久违,钟臻沉声笑,吻从唇瓣滑至下颌,又溜到颈间,衔起商旻深的喉结。

马背颠簸,两人同频晃动,逐渐忘情。

商旻深的腰带被沿路丢下,他刚想惊呼,下一刻口中就挤进一副烫热的唇舌。

“嗯……”不知谁发出了满足地喟叹。

包裹里小狗百无聊赖,枕着布料撑起的一角,晃晃悠悠地睡着了。

嘶——忽得,清风发出痛苦的长啸。

商旻深和钟臻意乱情迷,待发现异常,清风已经双蹄折地,向前栽倒。

“小深……”钟臻快速解掉身后的包裹,进宝掉落在一边。

钟臻护着商旻深,后背落地又滚了几圈,晕倒了。

轰隆隆——冬雷炸烈,随之而来的便是暴雨。

雨水瞬间将两人浇得透彻,钟臻晕了过去,商旻深用身体撑在钟臻身体上方,替他抵挡针一样又重又沉的雨滴。

“醒一醒,钟臻!”商旻深摇晃着钟臻的身体,用力拍打他的脸颊,“夫君,快醒一醒!”

进宝也跑来,轻轻咬了咬钟臻的手指,企图唤醒他。

轰隆——又一阵冬雷,照亮了清风折在一边的马蹄,那上面深深插着一根银钉,一看就知道是谁设下的埋伏。

看来他们追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商旻深咬咬牙,抓着钟臻的两只胳膊,将他往一边的竹林里拉。

雨水滂沱,进宝和商旻深变得蔫蔫的,仿佛被抽掉了大半的生气。

不知是不是它跟他们在一起久了,通了些人性——

冬雷滚滚,乃是不吉之兆。

.

傍晚下起了雨,冷风从窗里钻进来,钟臻将刚刚蒸好的糖糍耙放上桌,小傻子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

“哎唷,烫!”钟臻惊呼,瞪大眼睛看着小傻子。

谁知小傻子没表露出什么异样,吞下一勺,起身要去关窗。

“小深冷吗?”钟臻不放心地问。

“冷哦,”小傻子边走边说,“阿爹也冷了,小深把窗户关起来。”

钟臻露出欣慰的笑——跟小傻子相处时真有种在照料儿子的感觉。

“关掉窗户就赶快回来吃饭,糍粑要凉了。”

“哦。”小傻子糯糯答应着,他挺喜欢那种黏糊又温暖的口感的。

而他也总是这样,平时咋咋呼呼,等真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却不敢表露出来,小心翼翼地缄默着。

小傻子自己当然认识不到这一点,但他总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做了,真是奇怪。

里间也有一扇窗,那里没有饭菜的香气,显得格外冷清。

小傻子走到窗边,拿下撑起窗户的竹竿,刚想将落下的窗户合拢,忽然发现房檐下贴近墙根的地方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将手里的竹竿探下去,挑动一下,那团毛绒绒挪动了几寸,发出呜呜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小傻子经过内室,路过餐桌,推门往外走。

“干嘛去?”钟臻将鸡肉脱骨,全放进小傻子的碗里。

小傻子不曾朝他落目,怔怔然往外走,“我出去看一下,马上回来。”

“不吃饭……”话音未落,帘子一晃,小傻子就消失在门口,他侧回到餐桌,无奈地叹气,“到底还这样的脾性。”

屋外的风更加狂劲,风里还夹着雨,他的眼睛都变凉了,身体不自觉抖动一下。

小傻子慢慢接近小狗,那小牲畜早已冷得不成样子,身上的毛都湿了,一根一根地竖起,像个小刺猬。

“喂,你是昨天羊汤铺子里的狗吗?”小傻子问。

狗呜呜地叫,尾巴伏在地上,恐惧地摆来摆去。

“你——”

眼前白光骤闪,周遭的一切景物变得清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小傻子怔在原地,双眼无神地喃,“阿兄,对不起,我,我,我不吃……”

一段画面随着惊雷劈进他的脑海。他置身于一个明亮的大厅,身边有个身穿黛紫暗纹长袍的少年。

他们周围的矮桌上摆满了书卷,身下的蒲团有种散发安神凝气的沉香香气,最前方的长桌上还燃着香炉,可除了这个少年和自己,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听到自己叫那个少年“阿兄”,他似乎跪着,在向“阿兄”求饶。

“不行,”阿兄板着脸,气势迫人,“你必须得吃!吃下他!”

“我真的不想跟你争抢什么,你相信我啊,阿兄。”

谁知那少年竟走上前来,捏着他的嘴巴,将一粒苦药塞进他的喉头。勉强吞下后,他呛得咳出泪花,“阿兄,这是,是什么药啊?”

“小深,是阿兄对不住你,可阿兄也是无可奈何。你会原谅阿兄的,对不对?”

他感觉自己的头低了一下,似在表露赞同。

“我和你是亲兄弟,跟其他人比起来自然是不一样的。小深要永远站在阿兄这一边,阿兄可保你安然一生,不受权利名声所裹挟,你可满意?”

头又低了一下,他听到自己毕恭毕敬地答:“满意的。”

“好,吃药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画面流转,他感到身体正不断收缩,意识涣散,直至趴到地上。

“小深,我是谁?”

“不知道……”

“我是你阿兄,你的名字是小深,无论如何都不要忘了。”

“咦,阿兄是什么意思啊?”

“阿兄就是你至亲至爱的人,你永远不会背叛的人,永远忠诚的人。”

“哦,阿兄,”他咯咯乐,“阿兄,阿兄。”

“小深今年几岁了?”

“三岁。”

“是啊,三岁。你想念我们的阿爹吗?阿爹不要我们了,如果你看到了阿爹,一定要告诉我。”

“阿爹……是什么样子的?”

“阿爹,是应该要照顾你的人,可他总是对你皱着眉头,很是疏远。”

“阿爹喜欢我们吗?”

“喜欢吧,”阿兄想了想,“阿爹的爱,太难得了。”

……

白光复又亮起,小狗似乎感受到热源,缩到小傻子的脚边。

小傻子回过神,不知道刚才看到的一切算是什么,什么阿兄阿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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