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番外(33)

作者:解虎锡


只见他识海中闪过一道黑光,笼得灵台呈现灰败之色。再细看,几缕丝线爬满经脉,丹田中也是一片血色,眼看就要爆开。

蔺含章一招手,无声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索!

宋祁身姿一滞,神魂已脱体而出。蔺含章立即拢住他真魂,那缚魂的法阵他没见过,但也不算多复杂——反正他也是鬼修,这些死气阴气伤不了什么。他莽了一把,徒手把那阵法捏碎了。

蔺含章其实有挺多精妙法子,只是每每遇上实战,都没机会施展。上回把赵兰庭弄了个痴呆,这次直接在宋祁真灵上作法,也把人搅得七荤八素。

他又引了宋祁一丝心血,画作纸人,让它代替宋祁,去找那鬼修。

魂魄打回宋祁体内后,对方大张开嘴,直直呕出一口黑血,随后像滩污泥般软倒在地。

明明这缚魂阵已破,他怎更死相了?蔺含章见他灵台犹有一丝明亮,神志也逐渐清晰,嘴中嘶哑道:“杀了我……我、我不做傀儡……”

做傀儡怎么了,他炼的傀儡一定能跑能跳,比一般人还强些呢。

蔺含章掀开他衣袍,只见重重血污下,胸腔早已被人洞穿,器官骨骼清晰可见。得亏修士都有一口真炁吊着,才没立即死去。

那鬼修原来没打算炮制活人……或者夺舍失败,便要将他做成僵尸。僵尸比尸傀又低一级,没有神智,只能当灵兽用着,更没有修炼余地;如此上佳的一个少年修士,真是浪费。

好在宋祁撑着口气没死,才让他碰见。蔺含章没空照顾他心情,先将这具躯壳的根骨细细探摸了一遍。也难怪他能被宋家从旁系挑过来,此子居然也是纯正的单灵根,只是灵脉纤细,又受过创伤,修为才停滞在炼气九层。

“有……鬼修……鬼……”

听他说话,蔺含章才想起这人还活着——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拂过宋祁额头,将一道傀种打入,此举却遭到对方强烈的反抗。宋祁绷紧神经才活下来,此时神念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剑修年轻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傲然,死死叩住灵台,不让那傀种有丝毫落脚。即使将死,也不失气节,蔺含章看了直惋惜。

……要不是想炼个活人试试手,他就在这坐等宋祁去世了。

他也不强进,而是以傀丝探入他神识中,诱劝道:

“你难道不想活么,如今你肉身被毁,大罗神仙难救。做我的傀儡,还有一线生机。”

“我、不要……”宋祁这才发觉面前已不是那些血影,而是个容貌妖冶的少年。“不为……任何人奴役……”

“好骨气。”蔺含章依旧笑颜婉顺,指掌翻转间,将一面镜子递到他眼前,“可你看看,你有资格说这话么?”

那镜面在他眼前变得极其庞大,逐渐映出全身。宋祁看见自己的身躯,他漂浮在一片血河中,身上皮肉破烂不堪,肋骨边开着一个大洞。几道干瘪的鬼影正伏在他身上,吞吃他仍在跳动的内脏。

宋祁闭上眼,不去看那场景:“我——不……”

“你难道不想再见一见你的温师姐?”

蔺含章慈眉善目地俯视他,从他浅色的双眼中,宋祁看见了温白芍的身影……那道身形从他的眼珠中钻了出来,沿着血滴流淌,又融化在身下的黑池中,化作一滩腥臭液体。

“她可是为了你,愿与整个宋家为敌……”

那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像是他脑中一根羽毛,轻轻搔挠着神经。

“我……我要,活下去……”

蔺含章等得也不是回答,而是他神关松散的一瞬。他的傀种已经在对方灵台中生了根,牢牢占据着原本属于真灵魂火的位置。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傀丝迅速将这点傀种和肉身牵连。

“好了,你活了。”

他满意地看着宋祁——应该说他的傀儡。他已经不再流血,双眼也恢复了些许神采。蔺含章将几粒玉肌白血丸倒进他嘴里,在这等起死人肉白骨的灵药作用下,那些伤口也慢慢开始愈合。

“救活了你,你的真灵,就分我一点作诊费吧。”

宋祁本能地对他的话感到恐惧,可他的识海却无比放松,让人如探囊取物般,勾走了一丝魂火。

蔺含章感受着那缕剑修真灵,正被死气丝丝蚕食,这使他体内的阴魄又精粹些许。

随手翻了翻宋祁的法囊——看来这人日子过得也一般,半点好东西没有。

“你说的那鬼修是怎么回事?”

宋祁本不想回答,嘴唇却不自觉开合道:“是从湖中飞出的一道血影……”

蔺含章搜出他记忆查看,对方却有几分手段,从始至终没有真正露面,只是驱使几道鬼影缠斗。

倒像是修血饮功的那些老魔。可血饮之术以血肉入道,修行到最后,无声无色、无肉无骨,只有影子,不需要身体——难不成他还后悔了,又跑到这来夺舍?

他看着还呆站在原地的宋祁,以神念吩咐:宋昭斐在密林中化解龙神机缘,你替我在此盯守。

傀儡点头应下,看不出丝毫抗拒。只在他要走时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见蔺含章回头,他又畏缩地补充:“我该如何称呼您……主人。”

蔺含章闻言挑了眉毛,朗笑两声,眼中却是控扼一切的冷漠:

“——不必叫我主人,我也暂不打算夺你神智。你只需替我办点事情,在宋家多留些心就是了……我姓蔺、名含章,依照门规,该是你师弟呢。”

第33章 装聋作哑

解决完这个插曲,蔺含章再次踏上寻找他师兄的路途,顺道还拿了宋祁的佩剑。

他起了一卦,算出拏离位在坎震。即北边有大量水土之处。于是又向北飞了七天,直到北方高地的悬崖边缘,看见下面一片灵气紊乱的腹地沼泽,才不可置信地叹了口气。

若说宋昭斐是运气太好,拏离就是时运不济——这地界灵脉驳杂,易生妖邪,连原生灵兽都是痴痴昵昵、狰狞癫狂的。修士被传送到此,简直九死一生。

当然,拏离会是那其中的“一生”。他感知此处唯一个筑基后阶的气息已经离开了腹地,正在向北边山崖前进……身边还有两个筑基修士。

忽然,他神念一震,似有清鸣回响。一时心念相通,那丝气息也猝然接近,几乎就在他呼吸可闻的地方。

蔺含章盘坐法器上,缓睁开眼,竟是拏离也感应到他存在了。

既然如此,也省得他再想理由,干脆驭着法器直飞到拏离所在。远远还未接近,就见一赤色人影也从沼泽中跃出。来人浑身浴血,只有脸颊上还余几块白净。单手拎倒长刀,赫然是灵剑涤尘。

拏离面上一层淡淡血雾,显然是刚杀穿了什么大型兽类。他面色有些疲惫,但仍掩不住锐利剑意,使整个人的气韵都冷冽了几分,更若日出之灼灼。随意将长刀自衣肘上弑去血痕的动作,在蔺含章眼中也令人为之怦动。

“怎么是你。”

拏离言语中颇有些责怪——蔺含章此时模样,在他眼中也不好多少。

一连飞行十来日,说风尘仆仆都是客气了。加之他本就身形清瘦,若非一身法衣还好好穿着,简直像逃荒中途似的。

这两师兄弟以往虽说不上穿戴多奢侈,也起码是堂堂仪表,弹冠振衣。如此狼狈模样,还真少见。拏离一介剑修,倒习惯了裹血力战,勉强一笑道:

“……你还看不出此处危险么,怎么跑到这样地方来了。”

蔺含章却顾不上寒暄,正色道:

“含章有一要事,特来此处寻师兄通禀。”

得了首肯,他便把自己在河边遇上宋祁一事,举要删芜地说了。

说遇见宋祁时,他已被鬼修所伤,仍拼着全力击中对方,逼其遁逃;待他赶到时,宋师兄已经原地疗伤,他听他说明情况后,不敢耽误,日夜兼行地来找大师兄通告。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