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番外(11)

作者:解虎锡
此时他才得空思考,蔺含章进阶不假,肯定有几分真本事。可他迟迟不出手,难不成留有后招——必须尽快杀了他!

只是他手中剑变得愈发沉重,脚步也似被什么牵绊,甚至双眼开始看不清事物。抬手劈砍,风灵根修士的一剑,居然被手无寸铁的蔺含章轻易躲过了。他心中大骇,又听一道厉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身上铠甲应声破裂,分为几片,簌簌落在地上。他的头脑,也似乎被这一声敕令炸开,传来尖锐刺痛。他再次朝着蔺含章挥剑,这次他的剑尖有了落处——蔺含章双指并起,夹住了剑锋。

莫说那些看热闹的修士,除了天上飞着的那位,几个长老都不知此时发生了什么。一位丹院长老喃喃道:“难道是用毒?”

另位炼器的嗤之以鼻:“我可没见他给那剑修吃过什么——说不定他身怀法宝,只是不愿显露罢了。”

赵兰庭站在平台正中央,脸上青筋暴起,脸也涨得通红。他的身体还维持着挥剑的姿态,双脚踩住地面,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可他紧抓的手掌中,那柄长剑却被蔺含章轻易抽了出来,握在了自己手上。

“蔺堂……兄……”

他似乎有话要说,可在他开口之前,蔺含章就已调转剑尖,精准地刺入他下腹。

他存留灵力,就是为了这一击——他从一开始,就只打算挥出这一击,能够震碎筑基修士丹田的一击。

鲜血喷溅,蔺含章侧身躲过。他倒提长剑,负手而立。一道深色液体沿着血槽蜿蜒,又滴落在地。

赵兰庭惊诧地看着,眼中竟流出泪来。丹田破碎,他以后就只是个普通人。心念俱灰,这个曾经天资出众的年轻修士,登时软倒在地。

“杀……杀了我!”赵兰庭盯着蔺含章,口眼含血,净是滔天的怨恨与绝望。

蔺含章却随手将滴血的飞剑扔在地上。他并不会为敌人的悲惨而开心,但不得不说,赵兰庭此时失魂落魄的状态,正中其下怀。

他心念微动,借着搀扶对方的姿势,悄然拂过前额,趁着赵兰庭神念脆弱,将一道傀种植入。此前他只炼过尸体和畜类,活的人还是头一回。普通人尚有思维,修士的神识更加坚固,难度要大上不少。

何况这么多金丹在现场,又有大能幕后监测。他只能简单行事,几道傀丝牵扯得极为粗糙。好歹是植入了,见赵兰庭眉心黑光一闪,他嘴唇微张,无声调令,对方也确实照做——

只是神情十分呆滞,双眸也黯淡无光,不见丝毫灵动。

成功了……但没完全成功;他把这傀儡弄成傻子了。

“啪、啪、啪。”头顶传来掌声。蔺含章心头一紧,难道有人发觉?他如临大敌,一边谴责自己不够谨慎,一边迅速思考对策,掩在袖中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几枚土遁符蓄势待发。

“精彩,确实精彩。”

那蓝衣修士这才翩然落下。他乘着法器,悬停在离地面两丈高的地方。脸上带了三分笑意,直盯着蔺含章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第12章 大道不孤

敌不动我不动。蔺含章攥着手心,指尖触感分外细嫩,提醒他此时还是少年身体——明明也一把年纪了,还要做这般样子。蔺含章叹口气,眼神中带上几分无辜。配合他模样俊雅,颇有楚楚怜意:

“这位长老,我是麓陵蔺家……”

“谁问你名字了。”蓝衣修士跃下法器,缓步走到台正中。地上还有赵兰庭的一滩血迹,他皱了皱眉,脚尖一点。登时浮土飞扬,露出底下暗含金光的纹路——

是法阵。

蔺含章也放下心来,再望见那修士试探眼神,也只是回以一笑。

“你师承何处?”

“在下并无师承,只是看过几本古籍。”

“哦?”对方也笑,语气淡然,“这可是捆仙大阵,你从哪本古籍中看到的?”

虽然没太成形,也能捆住一个筑基初阶的修士了,他可不信这是看看书就能做到的。

当然是那本《洞玄罗天法阵大义》,但此时,这秘文还未现世——蔺含章忆起前尘,三十年后大义出世,还是宋昭斐的一桩功劳;后又被太乙宗一修士破解了部分,才逐渐流传开——那人似乎是叫仓蠡。

“原来叫这个名么……我也只见过一页残卷,是高堂周游小秘境时,意外所得的。”

蔺含章流露悲色:“他们不是阵法师,也没有交好盟派,索性留在家中研究,多年钻营下来,也解读了些;后来才又到了我手中,算是个傍身之法。”

修士显然激动起来:“你父母如今何在?”

“已经……亡故了。”

仓蠡眼中失落一闪而过,略微颔首,绕着平台打量起这处阵法。初看拙陋,越看却越有古朴之意。他居然能想到用树枝做旗,一边与人拆招,一边布下这阵……真是——

他猛然抬头,惊诧道:“你哪来的灵气,可以支撑这样的法阵?”

若是灵宝阵旗,布下阵法自然灵通。可这几根树枝,顶多是有些灵蕴,哪里来的灵气。

蔺含章敛目低眉,温顺答道:“我自知修为不足,只好多借外力——在这捆仙阵上,还设了一道聚灵阵。”

说罢,他还补充道:“双层阵法,我也是头回尝试……”

仓蠡哪还听得进他说话,低头又盯着那阵看了起来——的确是双层阵法,聚灵阵压在捆仙阵之上,首尾相接,互为供给。

聚灵阵是最为基本的阵法,他所绘的,也不过在基础上改良了些许——七堵一进,这是个聚风阵。吸纳的,正是赵兰庭挥剑时迸发出的精纯风灵。

不仅绘制精妙,想法也这么……毒辣。仓蠡太阳穴突突直跳,又看了好一会才道:

“不错……吾名仓蠡,在阵法学院任职。你如今灵力低微,确实可以借些手段——但切忌依赖外力!只有磨砺自身,才是寻求大道的唯一法门。”

蔺含章点头应下。

见他态度恭谦,仓蠡又道:“你方才不是问能不能杀了他么,怎么又不杀了?”

难道只是做个样子,吓吓对方?赢人先赢阵,人小鬼大,心思恁多。

“这……”

蔺含章还真没想到他会提问。也是,从前他不受重视,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关注;现在出了些风头,一举一动就叫人思量上了。

“此人与我有些亲缘,他家族中人与我也相识;长辈并未做错什么,我不忍让其承受丧子之痛。”

都是场面话,众人一听也明白——打了小的又来老的,还这么沾亲带故,怕是不时就要找到家里去了。

“那为何又碎他丹田?”仓蠡说话向来直接,“你一介孤子,既然有这层亲缘,不想着与世家搞好关系么?”

蔺含章神色庄肃,垂眸而立,一身破损道袍,倒被他穿了出几分出尘气质。

他淡然道:“大道不孤。”

“好!”仓蠡以回光打量他,想从中看出一丝虚假。但这少年面色坦荡,双眼也澄明如镜。“既入法门,当断六亲,你有此觉悟、甚好。”

他这话出口,台下人神色各异。仓蠡是宗门捡来的孤儿,当然没什么六亲,可以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大部分修士,乃至各派势力,可都是家族传承。法门兴起后,仙家与俗世,早就密不可分了。

也有人面露赞许——天下苦裙带关系久矣。

仓蠡说得畅快,走得也潇洒。留下蔺含章带着个痴傻傀儡,一边应付突然凑上来的其他几位长老,一边还要分神操控赵兰庭。

不过他思虑过度了。宗中几个主持事务的弟子,见赵兰庭魂不守舍,也根本没打算深究,只是派了灵鹤将他送下山。至于他是吓傻了还是被打傻了,都与他们无关。

因果纠缠是大忌,做修士的,还是无情些好。

各院长老讲得口干,都被蔺含章打太极似的推了回去。不由得在心里叫骂:好个仓蠡,半天也不说收徒,却把他们看上的好苗子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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