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修无情道(82)
作者:水凼凼
这个脏东西, 怎么敢在宸宁怀中。
“这里面的魂魄是那只小酒虫的魂魄,小酒虫的身体里是师弟的魂魄。”
“总的而言, 就是小酒虫跟师弟魂魄交换了。”
“我让小酒虫洗澡,是因为师弟的身体在外边淋了太多雨,我怕他感冒。”
池榆扯开小红,到晏泽宁身边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师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晏泽宁将目光投向被他扔在地上的酒虫,这红色且圆滚的身体……晏泽宁将信将疑开口:“陈雪蟠?”
陈雪蟠下意识拱手,翅膀被拉扯而蔓延出的疼痛阻止了他的动作,“是徒儿。”他低头道。不等晏泽宁细问,他事无巨细地陈述了他与幻妖打斗及之后发生的事情,被池榆穿女装丢人现眼这件事除外。
池榆将晏泽宁拉着坐下,卖力地收拾桌子上的书笔,笑呵呵地在杯里掺上茶水让晏泽宁喝,忙上忙下,殷勤至极,看得陈雪蟠低头翻了一个白眼。
小红见池榆不理它,绊手绊脚蹭到池榆身边,可怜地盯着池榆。池榆被盯得心虚,但她这个时候哪能光顾着小红,师尊都还没糊弄过去,现在不乖点,有点眼力劲儿,明年小红的坟头野草都三尺高了。
晏泽宁将茶置在一旁,指节轻敲桌面。想到刚才陈雪蟠的一番言语,他思虑许久将视线移到陈雪蟠身上,“幻妖擅在魂魄方面动手脚,但与你相斗的只是筑基期的幻妖,未成气候,就算它以魂魄为代价,你的灵魂也不应流失到别人体内。”“
“这其中,另有周折。”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你的魂魄换回来。本尊欲助你一臂之力,雪蟠,你待如何。”
陈雪蟠用小红的身体蹒跚走到晏泽宁跟前道:“谢师尊恩典,徒儿一定会铭记于心,日后必然相报。”
晏泽宁凛冽的目光扫向小红,小红怕得瑟瑟发抖,池榆虽然心疼,但还是推了推小红的后背,示意它也去晏泽宁跟前。小红一步三回头去了,就几步路,搞得像是生离死别。
池榆忍不住叮嘱晏泽宁,“师尊,你别吓它。”晏泽宁眼中寒意更甚,刺到了池榆身上,池榆默默撇开头,她忘了她现在是“待罪之身”,根本就说不上话。
陈雪蟠与小红站在晏泽宁左右两侧,不一会儿,两人一虫眼中皆发出莹莹蓝光,陈雪蟠与小红额头上都冒着冷汗,看起来像是承受了剧烈的痛苦,而晏泽宁脸色从头到尾没有变过一丝,良久,他们眼中光芒消失,陈雪蟠与小红都硬生生倒在地上,晏泽宁整好以暇坐在椅子上。
池榆将心疼地将小红抱起来放到床上。
陈雪蟠悠悠转醒后又谢了一番晏泽宁。他面色发青,眼中空茫,说话有些词不达意。晏泽宁低垂眼帘,笑着说:“天色已晚,雪蟠你今日奔波劳累,该去休息了。”
陈雪蟠将视线移到池榆的脚,迅速移开,给晏泽宁道别后就离开了,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失魂落魄。
陈雪蟠一走,晏泽宁还不走,池榆便知道师尊今日是铁了心要收拾她了。
“池榆,师尊问你,今日为何将师尊送你的簪子放到桌上。你得……时时刻刻都戴着啊。”
她怕被师尊知道她去哪儿了,带小红去就医就是要瞒着他的事,所以她就把簪子取下来了。
池榆在心里盘算到底要不要对晏泽宁实话实说。
说了真话,师尊岂不是气上加气,她被打骂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能害师尊气坏了身子,那岂不是她的大罪过。池榆就这样吃了一粒她给自己生掰硬造的定心丸,“善意”的谎话脱落而出。
“我见那簪子上嵌的珠子有些松动,害怕珠子落了,想拿去嵌好后才戴的。”
“珠子松动?”
池榆自己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点头。
晏泽宁快被池榆给气笑了。他让池榆坐下。“你今日对我说了多少次谎?你自己算算。”
“一次吧……没有多少的……”池榆声音细若蚊蝇。
晏泽宁从空中一抓,将睡在床上的小红摄了过来。晏泽宁拉扯小红的翅膀,小红疼得尖叫着醒来,“师尊让你再算一次。”他摩挲着池榆的脸颊说道。池榆低声惊惶道:“好……好……我再算一次,师尊你先把手拿开。”
看着池榆陡然变得毫无血色的脸,晏泽宁有些心疼,他语调放得温软了些,但内容毫不留情,“算错一次,它就被去掉一只翅膀,算错三次,它就没命。”
小红眼睛里满是恐惧,包着眼泪,连哭都不敢哭。
良久,池榆颤颤微微说出了答案,“是两次?”
“哪两次?”
“一次是我与师尊说酒虫不是酒虫,还有一次是不戴簪子的原因。”
晏泽宁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惋惜,“宸宁,答错了。所以它要失去一只翅膀。”
池榆哭着,“师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晏泽宁抚摸池榆的头,“已经没有机会了。”
见晏泽宁要扯掉小红的翅膀,池榆扑到了小红身上,哭着说:“师尊,你要罚就罚我,干脆扯掉我的手脚吧,又何苦来难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酒虫呢?”晏泽宁要拉开池榆,池榆扑腾着手尖叫,“你滚开!”
晏泽宁脸色陡然阴沉,“你一而再再而三说谎,简直是无法无天。”池榆依旧抱着小红不撒手。
“我只是不忍心罚你而已,不代表我不忍心罚别的什么人。”晏泽宁语调阴冷。
池榆转头泪眼婆娑说着:“有什么不忍心的,你要打就打呗,都是我说的谎……事情都是我干的,你哪能怪到别人头上去。”
“今天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你知道你今日对我说了多少个谎,十个。你怕是不知道这十个谎是哪十个谎吧。”晏泽宁将池榆强硬扯到怀中,低头慢条斯理道:
“第一个,你告诉师尊你已经睡下了。”
“第二个,你说你怕黑,喜欢熄灯睡觉。”
“第三个,你说你跟刘紫苏出去玩。”
“第四个,你说你写完了口诀。”
“第五个,你说你真的写完了口诀。”
晏泽宁将头埋进池榆的颈脖中,轻嗅她的体香。
“第六个,你说酒虫不是酒虫。”
“第七个,你说没喝过酒虫酿的酒。”
“第八个,你说你真的没有喝过酒虫酿的酒。”
晏泽宁张开嘴,用牙齿轻磨着池榆颈部的一块肉。把池榆吓得全身颤抖。
“第九个,你说你除了酒虫那件事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第十个,你说你是因为珠子松了才不戴簪子的。”
晏泽宁将池榆搂得越发紧,“十个,池宸宁,你真厉害。”
池榆哭着不解道:“有些根本就不是谎言,只是客套话而已,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算进去……你难道没有说过那些客套话吗?”
“你为了罚我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晏泽宁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我只有这笔账要算吗?”
“酒还是喝不够吗?我上次那么罚你你还不知悔改,偷着来。”
“一个谎言一鞭子,喝酒二十鞭子,一共三十鞭子。”晏泽宁缓缓抽出灵龙鞭,那是他抽了蛟龙的筋做的鞭子,水火不侵,坚韧至极。
池榆挣开晏泽宁的怀抱,挪了两步想跑,转头一望小红还在那儿趴着,就歇了心思。池榆咬着唇看那闪着电光的鞭子,心中害怕极了。
“你若是向师尊认错,师尊就把鞭子先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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