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修无情道(5)

作者:水凼凼


为啥要把晏泽宁丢给她,就算他被放弃了,宗门能不能展现一下同门爱,派个知寒知暖的人来好好照顾,还有他的家人呢?过来看一看他吧,他身上还有伤呢。

便宜师尊真便宜。

本来以为晏泽宁是一时半会儿的客人,原来说不定他是一辈子的客人。

池榆几乎想要抱头长啸,失去了长辈的指导,只有一个菜鸡教她的仙途,真的有望吗?

她不会一辈子都是炼气一阶吧。

但……大概率很可能是。

第4章 接踵而至

池榆把弟子令和那包衣服交给晏泽宁再次下山以后,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走出一剑门巍峨的石门,她冲两旁的守门弟子打了招呼。这两年池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凡人的集市采买,已经与守门的弟子混了个脸熟。

她很轻易地就出了门,背着背篓踱步离开一剑门,去往那最近的凡人集市。

小剑被她放在背篓里,路上无人,小剑从背篓里跳出来围住池榆转圈圈,池榆知道它被拘得狠了,任它上串下跳,断花砍树。走了半日,集市快到了,池榆按住了小剑,把它携在腰间。

晏泽宁极大可能要住跟她住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要买的东西海了去。多一个人多出的日常嚼用也多,衣服有了,还需要买些碗筷,再买几块布。

池榆掏出银子把刚才想好的东西买了,想到了吃的问题,又去米铺多买了几斤米和盐。

接下来的日子再去开垦荒地种些菜吧,池榆轻轻抚摸小剑,当然最辛苦的不是她。

小剑既然精力过剩,那么这件事就交给它了!

一切采买好后,池榆赶紧回一剑门,对于她这种炼气期的弟子来说,可是有门禁的。

紧赶慢赶,池榆终于在门禁时间之前回到了一剑门。在一剑门大门到阙夜峰的这段路上,池榆遇见了周叶叶。

池榆先是一惊,以往她找自己麻烦都是白天,现在连晚上也不放过了吗?于是她往旁边躲,想换个路回去。

谁知她小步一迈,就被周叶叶叫住。

池榆无奈跟她打了招呼,“晚上好啊,周大小姐。”

周叶叶眼睛红肿,像是哭过,脸上也不似以前那样神采飞扬。她把池榆拦住,是想嘱托池榆一番。

她耷拉着眼皮,“你是晏真人的徒弟,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她的表情好像快难过的哭出来了,“晏真人喜欢穿白衣,喜欢弹琴,也喜欢喝茶,你如果因为他……而怠慢了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了。”

池榆快无语死了,她不客气地开口,“你既然那么不放心我,你就亲自去照顾啊。”

谁还稀罕照顾他一样。

周叶叶睁大猫眼,“你怎么能这样说,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你该做的,何故推脱给我,我还要修炼……”

池榆脑袋疼。

“啊,对对对。是我该做的,我先走了,去伺候我师尊了,你自便吧。”池榆说完拔腿就跑。

她边跑边想,平日里周叶叶虽然跋扈了些,但思想不至于这么妖魔鬼怪。

周叶叶看着池榆的背影,有难以言喻的悲伤和一丝隐秘的庆幸。

幸好,当初分配错了……

她因为今天听说的事哭了一上午。晚上睡不着,便在阙夜峰附近徘徊,看能不能遇见晏师叔,好好安慰他。虽然只是遇见了他的徒弟,嘱托不能当面告诉,但有人带也是好的,希望池榆能把她的关心带给晏师叔,好慰藉她一番情意。

回到小木屋后,池榆把今天买的东西放到桌上整理,晏泽宁坐在椅子上,静静望着桌子,像个雕塑,一动也不动。

“我……是不是面目可憎。”他低声问着。

池榆以为她耳朵听错了,她的那个便宜师尊居然跟她说话了。

大惊之下,她瞧了两眼他的脸,“没有啊,你还是很俊的。”

这话听得晏泽宁眉尖微蹙,奇怪的是,他却没有追究池榆出格的话,他反而继续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

“我眼眶里没有眼睛的样子。”

“你今天出阙夜峰了,遇见了人,听那些人说了什么是吗?”

“嗯。”

“常人一见着你,因为你跟他们不同,所以难免惊奇。”

不对,那些人叫的是怪物。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对我的样子表示惊奇。”

所以他产生了他还是和原来一样的错觉。

“刚开始是有点不习惯,看久了就跟平常人一样啊。”

“还是不要吓着陌生人为好。”

池榆把背篓里的白布翻了出来,“那我给你裁块长条栓着呗。”她一面说,一面裁,很快就裁了一条两指宽、两米长的布。

她拿布站在晏泽宁的身后,蒙住他的眼眶。一股酥痒从晏泽宁的眼眶中泛出,然后蔓延到眉、太阳穴和后脑勺。后脑勺的酥痒是加倍的,指腹的温度在他的头发上撩拨,带动他的发根在头上舞动,他感觉自己那一整片的头皮都是麻的,麻意从头皮延伸到脑海再到他的指尖,让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池榆在他身后说着:“师尊,一到晚上外边的风真的很大,昨天我在出去睡了一夜,快要被冻死了。今天就让我睡在木屋里好不好。”

见晏泽宁仍不开口,池榆再接再厉:“我睡凳子上,中间再弄块布挡着,这样会方便许多的。”

晏泽宁斟酌了许久,最后微微点头。

池榆布条也栓好了,走到他面前定睛观察,空洞的眼眶被白布条遮住了,有种朦胧美,像被裹着白绸的美玉,令人有一探究竟之感。

“师尊,你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晏泽池点头示意。

池榆从架子上翻出一条铁丝,挂到床和凳子的中间,再在铁丝上面搭上一块新买的布。

晏泽宁听着池榆忙碌的动静,脸上鲜见的露出几丝为难,他嘴唇翕动,问池榆:“你叫什么名字?”

池榆一听,顿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她在聚仙殿的时候就已经报了名字,感情他还不记得。那这两天他在心里叫她什么?那个人?还是无名氏。

池榆没好气地说:“我叫张三,也可以叫李四。”

晏泽宁低头,“抱歉。”

见晏泽宁已经服软,池榆见好就收,“我叫池榆,池是池塘的池,榆是榆钱树的榆。”过了一会儿,池榆接着问:

“我昨天瞧见你身上还有血,我那里有伤药,给你包扎一下吧……”

晏泽宁清浅地笑了,“不碍事,那些血都是海妖的。我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了。”说着,他下意识去碰肩膀,谁料经他一碰,肩膀上渗出丝丝血迹,他吃痛闷哼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我又忘了……”他苦笑道。

池榆摇摇头,去架子上拿了药箱,让晏泽宁自己把衣服脱了。

晏泽宁坐着,忸怩不肯脱衣服。

“这……成何体统。”

池榆挠挠头,看着刚搭好的布,心生一计,“这样吧,我们隔着布,你把需要包扎的地方伸过来。”

晏泽宁沉默不语。

池榆看着此情此景,总觉得这个角色是不是错位了。

她五官拧成一团,又说:“那我包扎的时候闭上眼睛好不好,双重保险,这样总行了吧。”

晏泽宁斟酌半天,才颔首同意。

失去了眼睛,他的耳朵变得更加灵敏,对于肢体上碰触也更加敏感。

他听见布那边的衣物翻折的窸窣声,布料的撕裂声。他身体一向是微凉的,就算只是人指腹的温度,他也觉得灼热异常,指尖到他的小臂,然后到肩膀……到腹部,药敷上去,药草特有的苦味氤氲着他的鼻腔,好像开辟出了有别于这片天地的新空间。

他的思绪在放松,在游离,在被苦味清洗,在安静下来。

“好了,腰上的你自己栓吧。”

有什么东西扔在了他的腿上,一摸,好像是布条,腹部上的伤口已经抹好了药,他拿着那布条,缠在腰上,摸索着包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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