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预言必死的我摆烂了(138)
作者:苏霖
“秭颜,你也是在山上长大的吗?”将薛秭颜拉到一旁,叶宵指了指半空中被云层包裹的仙山,委婉地问道。
小姑娘顿时睁大眼睛,“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说吧?”
没理会她的惊讶,叶宵攥紧了袖口,强压住心里某个可怕到会震撼三观的猜测继续问:“那你脖子上这些印子,是同你山上的哥哥修炼之后留下的?”
“啊?”她这才发现因为剧烈奔跑,自己的衣襟已经开了条大缝,急忙拽着衣领想要遮掩,却被叶宵攥住了手腕。
“回答我!”
“我、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吓到,薛秭颜顿时慌了,“我不能、不能说,哥哥说,修炼的所有内容都不可以告诉山下的人……”
“连我也不行?”
“我……”小姑娘见叶宵生气也不好受,想到叶宵又不是什么别的人,也不会大嘴巴到所有人都知道,就做贼似的朝四周望了望,小声开口道:
“那我跟你说,元夕哥哥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啊。”
“好,我答应你,不告诉别人。”
“你刚猜对了,这些都是修炼之后留下的。”
接着,她努力概括,但是又拿不准词汇地向叶宵描述了一下修炼的过程。
比她所设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
薛秭颜不仅在十岁时便已经破了身,甚至……
她在山上还有很多个哥哥。
因为她是极其稀有的,在阴时阴刻出生的,水天灵根。
与她修炼一次,便相当于同其他普通炉鼎修炼百次。于是从她第一次被登云门的掌门破身之后,每天都要同至少三位真传弟子修炼。
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三年多。
可她还是个连葵水都未来过的孩子啊!
“秭颜很乖,哥哥们都很宠我的,所以我想什么时候下山就什么时候下山,想——啊。”
薛秭颜自满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她慌乱地挥舞着僵在半空中的手,不知该作何反应。
“元、元夕哥哥,你这是做什——”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将小姑娘瘦弱的身体揽在怀里,叶宵死命地攥着拳头,才勉强将浑身的颤栗掩去。
想问她痛不痛,想问她这样的生活她难不难过。
可是问不出口。
在这样一个已经被仙人光环扭曲了的岛上,在她幸福的笑脸面前,她无法揭开这个残忍无比的真相。
“哦,哦……”薛秭颜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小心翼翼地回抱过去。
参加灯会的人群早已散去,只余一轮明月照耀的街角,两人静静地拥抱着。
仿佛这一瞬间将会持续到永远。
96|第 96 章
“今天,我们要去后山抓最大的虫!”
走出门时,听见邻居家的孩子王一声大喊,他身边的孩子们激动地应着声,唯独唯一的那个女孩显得有些踌躇。看来对她来说,虫子不仅没那么有趣,说不定还有些可怕呢。
“怎么,你不想跟我们去吗?”孩子王不带恶意地问。
“我……”
“她不去就不去呗,我就说别带女孩玩了,多没意思!”旁边膘肥体壮的男孩打断了她。
女孩闻言环视了一圈立刻改口:“我去,我也要去!”
然后一群人开开心心地向着后山进发了。
希望他们此去真能玩得开心。
不要像她一样,每次出门都痛并快乐着。
自从上次将修炼的秘密全盘托出之后,薛秭颜像是彻底放下了一切负担,在叶宵面前变得更加无拘无束,解放自我了。
比如,两个人一起出门时会借着人流和衣袖的遮蔽,偷偷勾叶宵的手指。
比如,会跟她小声地抱怨,最近一起修炼的哥哥长得像猪头,看着就倒胃口。
让叶宵有些无所适从。
而今日,是她自己的生辰。薛秭颜包下了一座水榭,准备向叶宵展示她引以为傲的舞蹈。
“是掌门哥哥特地为我请的先生,先生也说我跳得极好呢。要是再过两年彻底长开了,定能一舞动天下。我没想过什么动天下,只要能让元夕哥哥你的心稍微动上一动的话……”
彼时满船灯火之中,她穿着层层叠叠火红飘逸的舞裙,在她眼前跳起了那支舞。
湖水在她的踏步下涌动,船舱在湖水的涌动下摇晃,灯火在船舱的摇晃下飘摇,而自己的心在灯火飘摇之中坠入进她的笑靥之中,陷落在她脚腕银铃的脆响里,抬手时那一抹皓腕间。飞纱遮掩的眼波对望中,情丝无声蔓延。
“元夕哥哥~”
一舞作罢,她向着叶宵走近一步。
悄无声息之间,最外层那贵重到看不清材质的纱衣落地。
又一步,金丝勾勒的腰带沿着丝滑的裙摆滑落。
再一步,软绸织就的长衫从肩头最圆润的部位擦过,在带着潮湿的湖水风中飘落。
少女白皙又青涩的脖颈和手臂,再也没有任何遮挡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秭颜好看吗?”
叶宵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刚才被舞姿迷住的时候,薛秭颜身上那么多层上衣竟然就只剩下这最后三件了。
她在她面前一个转身,柔软的藕臂从她左边肩头蹭到了右边肩头,而后柔弱无骨地顺着锁骨的走向滑下去,若即若离地划过胸口,摸向了她的腰带——
然后被叶宵猛地一把攥住。
“够了。”
秭颜愣住了,“元夕哥哥?”
“可以了,不用继续了。”说着,她松开了手。
秭颜愣愣地收回了够向衣带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量叶宵的表情。
元夕哥哥刚刚看她跳舞时的表情明明很痴迷,直到现在脸上的红晕都没消退,可他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呢?是她跳得不够好吗?
“元夕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见秭颜局促地站在旁边,缩手缩脚的模样,叶宵也明白自己是有点反应过度了。可是一想到这舞可能的来历,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舞是你那位先生主动教你的?”
她摇摇头,说:“是掌门哥哥说这支舞适合我,对修炼有帮助,我才向先生学的。我每次在宴会上跳的时候,哥哥们也都很高兴,都夸我跳得好。而且每次跳完之后,跟我修炼的哥哥都说,状态确实比平时更好……”
见叶宵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秭颜泫然欲泣:“元夕哥哥不喜欢吗?可、可我不会其他的,我、我……”
“不是,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这种只有勾栏里的女人用来勾引男人的脱衣舞令人反胃?
可秭颜她不懂啊,她什么都不懂。
她就是一卷白布,谁都能随性在上面点上喜欢的墨点,画上自己想要的画。
只有秭颜自己,她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色彩。
“秭颜,你喜欢这支舞吗?”叶宵捡起最外层的那件纱衣,重新披在了薛秭颜的肩上。
“喜欢的吧,每次跳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她茫然地回答这个问题,茫然地接过衣服。
这是叶宵第二次替她披上衣服。
明明只是被披上衣服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心里暖暖的,说不出得熨帖。
“那如果我说我不喜欢的话,秭颜呢?”
“那我也不喜欢!”她斩钉截铁地说。
那模样,与邻居家那害怕虫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呢?
她们不是没有自己的喜好,只是一旦说出了口,便会被身边的人厌弃罢了。
“最近镇里来了个戏班子,听说里面有一位梁大娘舞艺超群,还会很多种不同的舞蹈。明日我们去看看热闹好不好?”
薛秭颜不懂叶宵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但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乖乖听话。
“好呀好呀。”
叶宵的本意是想让薛秭颜能够接触到更多的舞,更多有趣的事物,这样也许就能培养出属于她自己的色彩了。可她却忘记了,对于一只笼中鸟来说,知晓过于广阔的世界对她来说,并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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