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悔(35)
作者:正经的摸鱼学家
阳光正好,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在哪里都可以照到的太阳,是这个世间最不吝啬的善人。
“天不错,想不想习武?”李自牧转头,问坐在阴影处的竹曦。
竹曦的眼眸亮亮的,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顷刻间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好好好!我要学,我以后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绝对不耽误!”
李自牧粲然一笑,架着竹曦就往塘边走:“我自然信你,走!”
竹曦抑制不住笑意,不用李自牧推就自个儿跑过长廊,直奔着塘边那块空地去。
塘边矮树不少,竹曦又想在其中挑上一个枝丫当武器,却被李自牧塞了一把削好的木剑。这剑是李自牧用砍的柴火劈的,略有些粗糙但好歹成型。
“试试你武功。”李自牧背手而立,“把我想象成对手,攻击我。”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的竹曦对于习武有很好的天赋,只可惜并没有人指引他,不然没有人可以敌过他。
如今他要教竹曦,就得严格来。
这么正式的师父,竹曦还是头一回见。虽说之前也自己摸索过,但正不正确也没人说,全凭自己琢磨。
竹曦攥紧了木剑,他依照自己琢磨的剑法,向李自牧刺去。
“样式倒好,可惜……”李自牧侧身躲过剑尖,只一掌就击飞竹曦手里的剑把,“力道不够。”
竹曦的手腕被击,剑也应声落地。他却不怒反喜,因为争斗就必须有狠劲儿,这很符合他对武学的想象。
“再来。”李自牧道。
竹曦再次拿起木剑,朝李自牧的腿部砍。对方一记手劈,在剑砍到腿之前,就攻击到竹曦的肩臂。竹曦失了力气,手中的剑再次滑落。
李自牧下手并不算轻,每一个进他的军部的人都需要过他这一关,没有人可以例外。
他再次做好应招的架势:“再来!”
竹曦捂住肩膀,再次捡起地上的剑,这次他怎么也拿不动,不管是肩膀还是手腕都疼得攥不动剑柄。他的手在颤抖,尽管自己并不想如此。
原来习武是这么难的事。
习武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李自牧就吃过不少的苦头。例如幼时被父亲逼着在雪地里扎马步,被师父安排在烈日下打木桩。
闲时还要看兵书,做功课,简直是把他折腾得人不像人。不过想要成为将帅之材,成为昭朝的护国大将军,一路吃的苦都必不可少。
李自牧看着努力举起剑的竹曦,问道:“还想学吗?”
竹曦没有犹豫:“想。”
比起任人踩踏欺凌的日子,这点痛对于他来说就是平常。他想学这些,这样他才有能力自保,他想要活下去。
这么简简单单的愿望,平常人或许都不会把它当成一个愿望。只有连生死都无法保全的人,才有背水一战的渴望。
李自牧背过身:“先练扎马步,从基础的开始。没有力量,什么招数都是空架子。等过了午时,再教你砍剑。”
幼时的李自牧也是这么一步步地练习,直到能够站得稳,站得够长久。
竹曦当真扎了半天的马步,看得来来往往的小倌们腿肚子打颤。原来伺候将军还得受这份罪,原先以为竹曦攀上了高枝,现在看来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居然真的有人会在浮香楼这样的花街柳巷学武。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竹曦学得快,李自牧的招式只要看一遍,就可以照模照样地模仿得七八成像,就连李自牧自己也大受震撼。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眼前的这个人,这样的天赋,若是放在李家军里,不出三年就能坐到副将的位置上,而且是名副其实的那种。
“你之前真的就是看看那种小册子练的?”
竹曦从怀里掏出李自牧口中的“小册子”,点点头拿起书翻了翻。这可是他的“宝贝”,怎么看李自牧有些瞧不上的意思。
李自牧艰难地扫过那些鬼画符,这种图画他也只在大夫的药方上看过,两者有一共同点,就是外人别想看懂。
不过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秘籍”。
招式不用多教,若真要说什么地方欠缺,那便是力度。
竹曦现在还是瘦,没使上得多大力气。李自牧斟酌道:“明天去砍木墩子,现在这种力度,连人的骨头都砍不断。一旦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就是给自己留死路。”
“怎么刚学就要砍人……真的能砍吗?”竹曦小心翼翼地试探。
李自牧扶额:“自然不能。我就是打个比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习武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护人。”
竹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得李自牧心惊胆战。这小子自小就没父母教养,他懂这世上不能随便把刀架别人脖子上吗?
这样他更得好好教了。
李自牧陪着竹曦武了一天的剑,也算是把先前落下的东西找补回来。前世的他没有一天是偷懒的,现在也没理由松懈。
因为练了一天,竹曦的饭量也肉眼可见的增大。本来只吃碗白饭的他,今天破天荒主动吃了很多的菜。李自牧自感效果显著,看来得天天这么督促着这小子,不然真得闷出蘑菇来。
平日里总要酝酿一阵睡意的竹曦,今日躺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李自牧给他掩好被角,自己也安心睡下。
第37章 我是你的敌人吗
李自牧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夏日蚊虫多,嗡嗡闹闹惹人烦。再一转醒,脖子上就被叮了个大包,痒得都想把肉给割了。
这破屋真的没法子住人,简直连军营里的环境都比不过。李自牧睁眼,空荡荡的床铺,着实把他惊得连痒都顾不上挠。
黑灯瞎火的,竹曦人呢?他不见了!
李自牧还以为是屋里太暗没看清,他把被子整个儿翻个遍也没找到本该在床上的另一个人。真是一刻也放松不下,别又出什么事,他赶紧踢上鞋,提着小灯出了房门。
天还没亮,李自牧顺着长廊跑到塘边,就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有模有样地在那挥剑。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竹曦。李自牧叹了口气,往塘边跑。
竹曦借着月光练得认真,但李自牧的脚步声仍然使他惊觉。李自牧叫他砍的这个木墩子已经断得差不多了,用柴刀砍的,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李自牧提着灯走近竹曦:“不是说的明天再砍吗?”
竹曦收起木剑,小声辩解道:“现在已经是‘明天’了,睡醒自然就起来练,没什么不对。而且这里离后院远,不会吵到睡觉的人。”
可是现在的时辰,连天都没亮。半夜发现人不见踪影,是很吓人的事。虽说是在练剑,这努力劲也过于足了。
李自牧不禁感叹,若少时的自己能有这份觉悟,他也就不会被爹和夫子轮番追着催促了。
竹曦见李自牧不再说自己,便拉过他的衣袖,让他跟自己走到木墩子旁边,他兴奋地指着被劈开的木墩子,向李自牧回报:“牧哥,我劈断木墩子了,你看!”
李自牧倒是觉得不易,他让竹曦砍木墩子就是为了练力气,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办成这件事,至少说明他是有决心的。
回头看一眼竹曦,对方还等着他的嘉奖。李自牧也没有藏着掖着,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很好,断口还算齐整,而且这么短时间,对你而言,砍断它不容易。”
竹曦听后满意地笑了,得到别人的一句夸奖实属难得,这说明自己还是有能力把某些事做好的,而不是只会拖后腿的傻子。
他不自觉卸了力气,收起的剑也顺着手自然地垂下。
夜里露水重,李自牧顺着水气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一把抓住竹曦的手腕,朝月光下照。手掌血淋淋的,被磨掉好大一块好皮。
竹曦的表情不痛不痒,仿佛伤口并不长在他身上。
李自牧又有些恼火,他三令五申的东西,竹曦就是不听:“竹曦,我说过什么?别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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