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年方八岁(科举)(55)

作者:王廿七

林砚恰如其分的给她倒茶:“二奶奶多在这儿住几日,砚儿也想吃二奶奶做的红烧肉。”

柳氏点头答应着,看着林砚,一会儿摩挲着他的头,一会儿叹气:“没娘的孩子,突然变得这样懂事,没得让人心疼。”

长世长安看不下去,找借口去了院里。

林荣礼和长民回到冷锅冷灶的家中,手脚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便将酒坛子空了空,还剩最后一小盅酒,可是有酒没菜,索然无味,索性连酒都不想喝了。

这时长民说:“爹,烧洗澡水吧。”

林荣礼没好气道:“都五月份了,烧什么洗澡水,自己拿瓢去水瓮里舀水,擦洗擦洗得了。”

长民拿他没办法,只好踩着椅子取下墙上的水瓢,自己去院里舀水洗漱。可那三尺多高的水瓮足足到他的脖子,而翁里的水却不足一半。

林荣礼坐在堂屋里生闷气,这几日他为了大侄女儿的事冲锋陷阵,连酒都顾不得喝,他们兄弟姊妹倒好,拐走他媳妇儿,真真是恩将仇报!

忽听院里巨大的“噗通”声,似个什么大物件栽进了水里。

大物件,栽进,水里?

“长民——”他喊了一声,无人回应,慌忙向院子里跑去:“儿子,儿子?长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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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生机

他看见林长民在水瓮中扑腾了几下, 因为太滑而站不起来,林荣礼首先想到的是“司马光砸缸”,然后才发觉自己不是个孩子, 弯下腰就能将林长民“捞”起来。

他素来是个甩手掌柜, 纵使儿女在婴孩时也没抱过几下, 这一捞,才发现八*九岁的男孩儿竟然那么有分量, 但听咔嚓一声, 老腰是彻底闪了。

爷俩狼狈不堪,相互半掺半扶着回了屋。

刚刚入夏,夜里还是凉的,浑身湿透的林长民打了两个喷嚏, 林荣礼忍着腰疼, 帮他将湿透的衣裳脱下来,口中催促:“快些快些,别着了凉。”

然后扶着腰直直坐下,缓缓的爬上床。

林长民这才发现父亲的异样, 手足无措了片刻, 只知道拿小拳头去捶。

林荣礼被他捶的险些掉了魂儿,忙叫停了他:“柜子里有药油。”

林长民“哦”了一声, 跳下床,拿出药油擦在父亲的腰上, 噼里啪啦一顿拍。

“哎呦呦呦!好好好, 停停停停!”林荣礼哀嚎道:“好儿子,你自己去睡, 爹躺一躺就好了。”

“真……真的?”长民犹豫着。

“真的, 快睡去吧, 明早还要上学。”他冷汗涔涔的撵他回屋。

次日一早,天才刚蒙蒙亮,长民推醒了林荣礼:“爹!早上吃什么?”林荣礼腰还是疼,让他自己从柜子里的瓦罐中取几枚铜钱,去巷口的早点摊子上买,带着上学路上吃。

长民本就起得晚,拿着钱就跑了出去。

全世界都安静了,林荣礼又趴回了床上,忍着饥肠辘辘,一动也不想动。

谁料过了盏茶功夫,林长民又跑回来,跑了一头大汗,给他留了几个水煎包,还给他倒了碗水搁在手边。

林荣礼心中酸楚,口中不耐烦的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你爹,赶紧上学去,晚了先生打你板子!”

长民嘴里塞了个包子就朝门外跑去。

林荣礼挪到床里头,支开窗户,看着儿子的背影,眼眶有些潮湿。他吃了煎包,喝了水,这才挣扎这下地,慢慢活动一下,才发觉已经稍好些了。

地上扔着昨天长民换下来的衣裳,湿哒哒的沾满了灰。

他寻了只木盆装起来,瘸瘸拐拐的去院子里洗衣裳。经过堂屋时发现桌上的酒盅,昨晚舀上的酒已经跑了一小半,可他现在并不想动它。

他没时间,他要担水,劈柴,浇地,随便弄几口中饭吃,然后做好了晚饭等儿子下学回来——饭总不能顿顿去买。

爷俩就这么紧紧巴巴的过了一天,林长民吃着桌上烧黑了的饭菜,哀嚎道:“我娘和我姐啥时候回来!”

林荣礼要他闭嘴吃饭,何来那么多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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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撕开薄暮,林砚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间仍是灯影绰绰。

他绕过壁板来到林长济身后,问他:“刚起来,还是没睡?”

林长济恍然抬头,原来天已经亮了,晨鸡破晓,窗外树梢上鸟雀啼鸣。

“你这书读的,都不分昼夜寒暑了。”林砚说着,命元祥打水进来。

“早一日考取功名,早一日不用在八股时文上靡费光阴。”林长济道:“这世上经世致用的学问那么多,哪一样都比《四书》、《五经》更利国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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