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番外(20)
沈毓真强就强在基础功格外扎实,因此他说可能有错,或许并非是学艺不精。
周君之听着沈毓真的话,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显然,如果按照沈毓真的说法,那么崔知明很可能是故意放走红莲教教徒,甚至是故意受伤,那么被罚思过崖,便也成为了崔知明“计划”中的一部分——毕竟除了周君之的偶尔探望,这一个月中九成的时间,思过崖只有他一个人。
那么这又是否可以说,这是崔知明与红莲教的勾结?可他一个堂堂皇子,怎么会不知道红莲教是□□?又怎么可能不顾国家安危,同这样的□□产生联系?
单凭沈毓真的两个怀疑就妄下定论,实在轻薄了。
虽然知道沈毓真心中不满,也知道沈毓真所说的事情确实需要查一查,可眼下的情况也不容周君之多想。他叹了口气,将这些疑惑和猜忌都放下不表,道:“沈师弟,不可胡乱猜忌师兄弟。”
可他这么一说,沈毓真脸上的表情反而更气了。像是以为周君之袒护崔知明一般,沈毓真挑了挑眉,道:“大师兄还是这么相信他,若是他有朝一日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是被逼无奈,大师兄是不是还要救他于水火之间?”
沈毓真这么说,让周君之颇有些吃惊。他一时间不知道沈毓真为什么说出这种话,也不明白沈毓真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不免也有些气恼,道:“世间公正黑白自在人心,若当真是做了错事,便理应受罚。若当真是冤枉好人,也不能让好人受了委屈。”
“沈师弟,修行习武之人不应有这样的心思。沈师弟日后要多加修行才是。”
这话落在沈毓真耳朵里,便是周君之不分青红皂白要袒护崔知明了。这宛如当头一棒,敲得沈毓真脸色都不好了。可他气恼归气恼,即便是怒瞪着周君之,却也顶多是握紧了双手瞪着,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半晌,他才像是压住了心中的火气似的,反而恭恭敬敬向周君之一行礼,声音也是一字一顿的,像是落地就能砸出个坑似的,道:“谨遵大师兄教诲,弟子知道了。”
听着沈毓真这口气,周君之便知道他并非心服口服。可看着眼下的时间和将要去办的事情,周君之也知道他们再耽误不起了。
“好了,这件事有疑点,回来后某也会同观主师父表明。”这件事或许无关对错,但周君之又觉得有些心疼起来,似乎自己辜负了沈毓真一般,便只能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软一些,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能再耽误了。”
内给事虽然说是让他们晚上入宫,也没有给出具体时间,但终归是要为皇家办事,去晚了也并不好。
沈毓真虽然心中有气,听着周君之软下来的声音,便也奈何不了。时候不早,他们也没有多做休息,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马上往皇宫的方向敢去。
只是这一路上,周君之瞧着沈毓真虽然神色如常,但开口说话极少,显然心中还是怒气未消。瞧着沈毓真这般模样,周君之心中莫名有些愧疚,只是形势所迫,自己乾元观大师兄的地位、面子又在这,他终究还是不能说什么。
乾元观位于皇城外的山峦之中,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暮鼓之前进了城,等两人又顺着大街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皇城中已是华灯初上,四面灯火辉煌的繁华模样,反而衬着这座偌大的皇宫冷冷清清。
高大的围墙拦住了市井的气息,也拦住了凡人的生活。
守在门口的将士早已知晓两人的会到来,看了他们递过来的乾元观的牌子,便派人去宫内报信了。两人在门口等了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绿衣的内侍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见过两位道长”,这内侍模样看着轻,也不过是十几岁的样貌,但行为举止却已很是规矩,显然在宫中调教不少。
“崔给事有要事在身,命我带两位道长入宫。两位道长若是有什么吩咐,有什么需要去的地方,尽管同我讲便是。”
那位崔给事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百忙之中能去乾元观传旨显然已实属不易。如今不能亲自前来,派了下面人跟着,倒也算说得过去。周君之素来知道这些天权皇家总有他们猜不完的心思,便也没太在意,同沈毓真看了一眼,便也恭敬行了礼,道:“由此,便多谢先生了。”
沈毓真跟着也行了礼,这绿衣内侍便也没说什么,引着两人往宫内去了。
闹事的地方是在后宫范围,两人进来的地方是皇宫的偏门,倒是不用穿过甬长的前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闹“鬼”的缘故,这后宫中也显得冷冷清清的。几人行在路上,也看不到什么宫女内侍的身影,各个宫殿中虽是灯火不息,可声音却是寥寥,仿佛这三千佳丽都成了哑了嗓子的寒鸦,开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