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番外(19)
崔知明也知道这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他怜惜地抚摸着这个玉佩,像是在看它最后一眼般,道:“由此,还多谢大师兄了。另外,还麻烦大师兄给母妃带话。就说我在观中修行一切都好,还请母妃不要挂念,养好自己的身体,我定会找机会向父皇请命,回宫探望母妃的!”
他的话中,还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期待。这份微弱的可怜,让周君之又难免心疼起来,甚至拿起一边的茶水,让崔知明喝口茶。
这种僭越的兄友弟恭,落在沈毓真的眼中,却只留下一道深沉的暗影。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打扰两人的交流和对话,像是在审视什么一般,他只是静默地站在一边,直到两人说完了所有的话,天色不早,他们也要离开了。
崔知明身体不便,却执意将周君之送了出来。临出门前,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慌忙间有些紧张地嘱咐道:“大师兄,莫要跟母妃说我在思过崖。”
淑妃可能并不清楚思过崖是什么地方,但是这名字听起来,便知道崔知明定然是犯了错被罚。
周君之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点,所谓报喜不报忧,他定然不会将崔知明此刻的处境同淑妃说明。
点头应下后,两人便离开了这里。此刻太阳已经西垂,思过崖上的阴风更盛,山风呼啸间,夜晚又该是怎样一副鬼魅之景,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周君之和沈毓真也该往皇宫去了。两人离开思过崖,运了轻功进了林子,略行了一段后,倒是周君之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思过崖的方向,此时,那座小木屋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像是有些悲哀似的,周君之忍不住看了看崔知明交给他的玉佩,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沈毓真,道:“你倒是拘谨,也不同你崔师兄说什么话。”
自从见了崔知明,沈毓真便没怎么说过话。周君之开始以为是沈毓真与崔知明不熟,加上又有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皇子与平民之间的隔阂,才导致沈毓真没有说什么话。后来周君之却又觉得不对了,仿佛沈毓真在闹别扭,看崔知明的眼神,更像是戒备和嫌弃。
这就有些不对了,按理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算观中确实有些对崔知明的负面传言,一个外门弟子也不该对刚见面的内门弟子抱有如此大的偏见和敌意。
这便让周君之有些好奇了,如今两人已行远,周君之便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着周君之这么一问,沈毓真脸上的表情倒像是绷不住了似的。他顿时蹙起眉头来,似乎更是生气,想要苛责什么,话还没出口,瞧着周君之那张无辜的脸,又说不出话来了。因此,他一时间便只能瞧着周君之,像是在打量对方一样,眼神仿佛要穿透周君之的灵魂。
周君之没来由瑟缩了一下,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般的错觉。但转而,反倒是沈毓真开口了,问道:“他就这么可怜兮兮的,如果他有一天做了天大的错事,大师兄也会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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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天大的……错事?”
沈毓真这么一说,倒是让周君之迷糊起来。他一时间不明白沈毓真为什么会这么说,迷茫又无辜地看着沈毓真。
沈毓真脸上有气,瞧着周君之不解的表情,这气却又发不出来,半晌只能自己压下,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又开口道:“我之前拜托大师兄不要将我在陈家庄的事情说出去。我养伤半个月来,从未有人提起过此事。我知道大师兄与崔师兄的关系好,可我也相信大师兄答应我的事情不会变卦。”
“皇家是如何知道的暂且不谈。那么崔师兄,是如何知道我在陈家庄的事情的?”
陈家庄的事情,周君之没有说出过真相,因此乾元观上下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周君之的“功劳”。崔知明在陈家庄负伤,回到观内后只做了简单处理便被罚去了思过崖。这思过崖偏僻又艰苦,崔知明在观中的人缘又不好,除了周君之来探望过几次,谁会同崔知明讲陈家庄的事情?
沈毓真已经敏锐感知到了这一点,但周君之却似乎才想到这一点般。他露出一种沉思的表情,似乎在想某种可能性,可沈毓真的声音将他的思维又打断了。
沈毓真道:“况且大师兄并不知道,我能跟在几位内门师兄后面,是因为我曾偷偷看过他们的阵法。”
“他们的阵法有些问题。”
沈毓真这么一说,周君之的眉头也不免蹙了起来。他不禁抬头看向沈毓真,等着他继续开口。沈毓真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继续道:“那个阵法应该是崔师兄设的吧,但或许也有可能是我学艺不精。可是那个阵法最少有两处的基本布设都存在问题。我不觉得一个内门弟子,会连这样的基础布设都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