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55)

作者:四腔心

说着说着,见衙役站在床前看着她沉默不语,又联想到某种可能性,老鸨登时白了张脸说不出下文。

第35章 百态

贺牗人虽然还在家中不能踏出半步,可朝堂上没有少提他。平日里被御史台盯的死死的,或受过御史台气的,都抓住了这个机会狠参贺牗当街纵马,按照律例该打二十个板子。

纵马是事实,虽说并未伤及百姓,却不能以此开脱。规矩坏了,想要再重新立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赵献无奈,只得命人前去宅邸打贺牗的板子。

定安侯府,顾宣武收到近期的消息,露出得意的笑,“没想到刺真二王子的事还能拖贺牗下水,当真是意外之喜。”

前段时日张轶说要拉下贺牗,他虽然把人臭骂了一顿,但也确确实实放在心上了。御史台在贺牗手里六亲不认,顽固不化的像嗡嗡乱叫的苍蝇惹人心烦,能借此机会把御史台拉拢到自己手里最好,不能也要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想在朝堂上不站队哪里容易?

“不过……贺牗怎么能那么快知道刺真王子要出事?”顾宣武神色一凝,眯起眼睛将各种可能性都过一遍。

方载文坐在椅子上,手里空捧着茶想不起来要喝,听见顾侯爷有疑虑,也摸不着头脑道:“木法沙的事,该只有岚烟知晓才是。”

提到岚烟,顾宣武沉下脸,不善地目光盯的方载文如坐针毡,立即否认,“岚烟若想我为她赎身,断不会蠢到将谋划说出去,且早间我已经命人……”

剩下的话他没说,只抬起没捧茶盏的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人当真傻到至极,他在朝为官的正经人,怎么可能会抬一个妓子回家,更何况夫人母家强硬,他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人是死的透透的了,岚烟基本可以排除,那贺牗到底怎么猜到的?

顾宣武呷了口茶,目光落在里面漂浮的茶叶上,“贺牗呐贺牗,倒是小瞧了你。”

一想到自己摸不透贺牗的心思,成功挑起刺真同文朝事端的好心情也去了八九分,他将茶盏放在桌案上,一声瓷器脆响激的方载文心里慌的不轻,权当自己是哑巴。

半晌,顾宣武才撂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那件事该准备起来了。”

得让小皇帝前后不得兼顾,这就要看他舍得哪个了。

刚从仵作那回来的杜介等来的是空手而归的衙役。那些人对视几眼,才不得不认命道:“大人,我等过去的时候,岚烟房中陈设微乱,更有珠宝散落在地,没有寻到人,只怕……凶多吉少……”

木法沙的案子里,作为昨夜同他接触的岚烟就是最大的嫌犯和证人,用猪脑子想都能明白,多半是被杀人灭口了。

“都搜遍了?”杜介拍案起身,焦灼之态显露无疑。

衙役答的肯定,“都搜遍了,老鸨同其他姑娘都没见到岚烟再出门,房间里除了一扇打开的窗子,没有能逃脱之处。可小人瞧了,窗子下就是河面,就算是再纤细的姑娘也无从下脚。”

晚了,去的晚了。

杜介阖眸跌坐在圈椅上,沉思片刻厉声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多派些人手,雇佣船夫,将悯河捞个底朝天也要把岚烟寻到!”

他已经不希冀人还活着,岚烟的死不仅是被灭口,还证明她只是枚棋子,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昌乐侯府同定安侯府一样显得苍凉,在如沸水的朝堂同僚里格格不入。管家穿着灰布衣裳,脚上蹬着双布鞋走的快,他身后领来的乞丐饿了许久,走走停停,畏惧又艰难的跟上他的脚步。

人至院子里,主人家正弯腰逗弄石缸里的锦鲤,管家暂且不管乞丐,先行上前道:“家主,人找到了,就在巷子里的柴堆边。”

景中良捏了掌心里的鱼食洒在水面上,看两条锦鲤争食,慢慢转身把乞丐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温声说:“你要告御状。”

乞丐脸上脏的看不出本来模样,只能依稀辨别是个女人,头发散乱结成球,浑身散发着久未沐浴的臭味。她慌乱后退,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对方,更不知道什么御状。

“别急着否认。”景中良仰头回忆着查到的东西,不顾乞丐身上的味道握住她手腕诱哄,“凭你一人别说告御状,没把性命交代已是幸事,但我不同,这里是昌乐侯府,我可以祝你讨回公道。”

手腕细的两根手指头就能握住,不难看出一路到京城,这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甚至把自己糟蹋成了乞丐模样,当真可怜可叹。

他悲悯只浮于脸上,内心里却在计较自己的事。

“我……我凭什么信你……”乞丐抽回自己手腕,又往后缩了缩,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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