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130)
她垂眸欲泪,却是还未提起错乱的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涿光还活着。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怀有的最后一丝念想。得来这样的答案,她多日以来绷紧的线终是一断,她再也无法支撑濒临崩溃的身体,晕倒在了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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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时怜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只觉浑身难受得要命。
头昏脑涨之中,她猜自己应是病了,这般持续性的发热,让她抬不起沉沉眼皮,难以聚起一丝力气。
她时而觉得冷,时而觉得热。
这样的忽冷忽热,来自于她身处。她想自己应是在被窝里,寒霜冻天之际,她身边人伺候着她,往她身侧放了一个汤婆子。故而衾冷时,她忍不住去靠近那温热,取得丝丝暖意。
虽则她偶尔也会生奇,他们从何处给她找了个这么大的汤婆子?
她觉着自己定是病得糊涂,感官出现了差错。因为她几番迷迷糊糊,抱着这汤婆子时,觉得其大得如有等人高,且温热程度尤为恒定,不会过烫,也不会过冷,让她觉得恰好。
这世上断然没有如此神奇的汤婆子,是以只能是她病得太重。
不过这汤婆子也有被拿走的时候,并不是时时放在她身边的。所以习惯了这汤婆子的存在,乔时怜便会觉得过于冷,忍不住打着寒颤。
西北真的很冷。
虽然她醒过不来,昏睡之时断断续续有着几分意识,但冷暖变化对她而言,分外敏感。
苏涿光便是在这极寒之地待了好些年吗?
一想到苏涿光,乔时怜眼角不禁濡湿。
她昏迷前,记得他还活着,可终归是性命垂危,唯有一口气,根本不知他能否活过来。还有他的眼睛…若是他性命无忧,侥幸活着,醒来却发现自己失明,无法再窥见一丝天光,该有多难过。
她单是想着,便觉心疼。
乔时怜想,她不会因为苏涿光落下残疾就弃他而去,他看不见也好,站不起来也罢,她只想他能够活着。她不远万里来到西北,就是想把他带回京城的,不管他是什么模样。
只要她不死,她还有力气牵他的手,她就不会放弃他。
就好似从前,苏涿光也是在她身陷天地浮沉里,牢牢抓紧她,把她从其里拽了出来,自此得见山河春色,尘世繁景。
思忖之时,她感觉那汤婆子又被人塞进了她被窝里,只是这些时日里,她烧得感官模糊,听觉薄弱,纵然尚有些许意识,也无法听清周处动静。
或许今日她身体恢复得不错,她尽力集中着心神,勉强能够听到有人掀开绒毯的窸窣声响了,但她想要睁开眼醒过来,依旧有些困难。
未几,她察觉那只掀起被子的手仿佛在探寻着什么,顺着她身侧位置摸了良久,不知在做什么。
接着,那人循向枕头之上,手指摩挲过她的面颊,那指腹带着茧,触及之处很痒,缓缓往上时,又被她眼角处的泪沾湿。
指尖就此一顿,她听得那人开了口。
第57章 57 、帐中
“怎么哭了?”
那人嗓音清冽如霜, 似鸣珂碎玉,轻落在她耳畔。
心尖犹如被细线缠绕,牵制着她所有的心绪。
乔时怜不敢确认, 这是苏涿光的声音。她下意识觉得,她仍在做梦, 一如尚在京城时,别后相逢, 几回魂梦皆与他同。
可那指腹仍徐徐缓缓, 循着她微颤的眼睫,拭着她的泪,切实得不似梦中。
未几,乔时怜终是能够睁开眼,却被所见,霎时泪涌而出。
渐明的视野里, 唯见她梦中之人俯身在她上方, 发冠未束,长发泼墨,两指宽的白纱缚眼。
那修长如琢的手指正抚着她的面容, 一处一顿,像是勾画,描摹,以此方式来代替眼见, 去知晓她今时容颜。
她怔怔看着苏涿光, 没能做声。
她只是觉得喉咙哽得过痛, 方启唇之际, 就觉难以发声。也因那十日霜雪,她的嗓音早就被寒风灌哑, 暂时未能恢复。
其实更是暌违已久,想说的话太多,结舌于口,不知先从哪一句说起。
苏涿光看不见,自是不知她已苏醒,权当她又做了噩梦,在梦中潸然落泪。
待他将她面颊的泪拭净,他折身摸向榻边,小心端起一碗尚温的药,饮入口中。
乔时怜默声看着他的行止,目光未曾挪动半分。
而见他再度欺身,探寻确认着位置,还没等乔时怜回过神,他捧着她的下颌,一吻落下。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包饶着她周处,乔时怜觉着极为心安。随即他以唇畔稍稍撬开她的唇瓣,苦涩的药渡来。又因他不得眼见,每次都需小心确认着她的位置,俯身而落的吻,亦有不慎落错,吻在她别处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