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57)
叶崇然穿着暗红的一身朝服坐在石墩子上,手里捏了两个棋子儿,正在和自己手谈。
我上前两步:“不知叶相大驾,小王失迎了”
叶崇然一愣,随即起了身,臣子私下会面,彼此行半礼即可。
即便顾及着我是个亲王,也只需单膝跪一跪便算有规矩了。
可叶崇然起身后,却结结实实同我行了个两跪六叩的大礼。
我愣了愣,赶紧上手将他扶起来。
这叶崇然二十七岁就官拜左相,是当今陛下登基后,头一届科考出来状元郎。
一经入朝,便官运亨通的不得了。
年年高升不说,还能在那些清流官员和乌合之众之间游刃有余。
身居高位却不尸位素餐,去年江南水患,旁的官员你推我推,都晓得赈灾是个最难缠的差事。
唯有他在殿上请命,三下江南治住了大水,然大水过后必有瘟疫。
他仍不怕死,从太医院拔了二十多位医正,带着人又下了江南。
不到一年,平了江南水患,再三月,灭了瘟疫肆虐。
世人都说叶公实是贤相,就连最瞧不起我的颜太傅,也将这人高看一眼。
不过,上头这些贤名都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他还有个身份。
就是当朝太后亲侄儿。
而我又该叫太后一声嫡母,这厮算来也是本王半个表兄。
这样沾亲带故又极有人望的丞相爷。
大清早下了朝,跑到我府里给我行大礼。
这事儿怎么看都很诡异。
于是将他扶起来后,我也不敢马虎,你客气是吧,我比你更客气。
管你有什么亏心事来求,只管叫他开不了口就是。
“表兄这是做什么,子戎哪里受得起这个礼”
叶崇然是个板板正正的文臣面相,丹凤眼睛,眼下一颗浅痣。
第45章 ●
此刻脸上的神色可谓是恭敬又客气,我一时也捏不准他预备做什么。
只得一摊手,将人请到石墩子上,两人面对面就坐。
这厢行了礼,落了座。
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没意思了。
叶崇然坐着对我拱了个手,面上神色淡淡的。
“王爷是明快人,崇然此番叨扰,是有一句话要说”
我摆手:“但讲无妨”
“天子不仁,望王爷取而代之”
......
果然是这话。
不愧是太后的侄儿,造反的事都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好似只是跟我商量早上喝粥,要不要再添一碟子咸菜。
我没吭声,晨起的喉咙难免涩痒,桌上是梁管家给叶崇然沏的茶。
我捏了个茶盏就开始给自己灌茶,一连灌了三杯,才说出了句没大干系的话。
“表兄早上吃了什么?”
叶崇然笑:“晨起早朝,还没顾上”
我点点头:“表兄还没娶贤?”
“不比王爷好福气”
我抬手招来了侍书,嘱咐道:“你叫厨房把早膳传到这里来,另沏一壶雨前龙井,再添一碟芝麻糖”
侍书点头称是,伶伶俐俐的去了。
叶崇然始终笑着,眼底洁净,叫人看不出他的城府。
可二十七岁能在官场走到今天,且没死没残,还混的风生水起,怎可能没城府呢?
“表兄,我有这心却没这力,手底下统共两千精骑,别说取而代之,我但凡能将兵领出玉门关外,上头那位都要赞我一句用兵如神”
叶崇然闻言一笑,笑的和风细雨,脸是个白玉颜色,牙也是。
我看着他这个品貌,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可惜了。
叶崇然的长相,算是能让我趋之若鹜的长相。
比之付桐他多些英气,比之阿尔野又多些文气。
就是这么刚刚好的一个人,不亮眼,但胜在温厚,耐看。
“王爷不必忧心于此,叶家宗族三十六门,除却太后娘娘这一支,其余各房在朝中都有差职,或文臣,或武将,兵权是有的,只是缺个骁勇的将军”
哦,叶家有兵。
我点点头,觉得哥哥这个皇上当的真不容易。
我知道太后在朝中有势力,只是一直没觉得这个女人的势力大到能颠覆朝纲。
她有兵,可她手里没有名正言顺的皇子继位,若强压了哥哥下去,自己坐一坐龙椅。
只怕个个州府的绿林,就会揭竿而起。
天子好换,天下却不好坐。
名正言顺瞧着是句虚话,到了时机上却也叫人头疼。
就像那传国玉玺,说破大天也就是块光亮些的石头。
可若没这块石头,这个皇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既名不正言不顺,旁人就会觉得,你坐得,我也坐得,内乱大都是这样起来的。
若是家里头打的不可开交时,边关再来些匈奴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