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56)
我被厅中的四散的血腥气,呛的咳嗽了几声。
而后便脱了力一般,跌坐在了圈儿椅上,看着眼前满地的鲜血横流,十分的扎眼。
翡翠厅自修成,从来都是个过堂风习习的洁净地方。
只可惜,打今儿起。
也不洁净了。
第44章 ●
我走出了翡翠厅,看着当空明月,没来由的打了个哈欠。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湖蓝衫子,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是对不住茉莉,这身衣裳是她跑了七八个绣房织行才弄成了的。
如今叫血糊的这个样子,可惜了。
梁管家看着我一身的血污,眉头微微皱了皱。
“叫那几个小太监把人抬到宫里去,同他们说不必遮掩,若有人问,只管说是本王杀的”
梁管家去了,我回了卧房,侍书已经备下了热水给我沐浴。
许是墨点儿死了,合燕的仇便算平息。
我心里那密不透风的恨意,此刻总算散尽。
精神一松快,热水烫过身躯,困倦排山倒海一般涌了上来。
我在浴桶里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境不大一样。
也许是人在热水里睡着,梦里便也在水中坐着。
菩萨也没有坐在莲台上,而是坐在一朵莲花上。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莲湖,我站在湖中,被无边无际的水泽漫到腰际。
今日的菩萨瞧着气色不错,看着我竟也笑吟吟的。
“盛子戎,你又杀了人”
我伸手抽打了一下面前的莲蓬叶子。
“杀了就杀了,原是他该死”
菩萨大笑:“杀吧,杀吧,杀了兄弟杀姊妹,杀了姊妹杀奴才,你这样造业,日后有你的报应”
我哼了一声,不知为何,自从在宫里见过了叶宝元后。
我忽然就不怎么怕梦中这个菩萨了。
不怕了,便也想通了。
任她再怎么邪魔阴毒,也不过是个梦境罢了。
是以我掀了袍子,低头看着自己血污不堪的一双手。
二话不说将手浸入湖水里,一点一点搓洗干净,也不怕坏了这野菩萨的道场。
“菩萨,刀子本是宰牲畜使的,可后来为什么用在了杀人上,这就不该问刀子了,我从来也不是没性子的人,若以牙还牙也要遭报应,那只管报来吧,本王没有怕的道理”
梦醒。
我揉了揉眼睛醒来,看着窗外刺眼的晨光。
又看了看自己连掌纹都泡白了的一双手,顿时有些无力。
看来昨儿那顿鞭子是废了些力气,我这一觉居然睡的这样深沉。
侍书叩响了门,我也从浴桶中起了身。
“进来”
我这厢刚把身子擦干,侍书就领着四五个小丫鬟在屏风外候着。
个个手里端着衣裳冠戴,并梳洗用的盐盒儿茶碗。
待衣裳换好,冠角理正后,侍书悄悄伏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叶丞相天不亮就来了府中,梁管家回话说王爷还未起身,他也不走,只说等王爷醒来,他拜见一面就走”
叶丞相?
叶崇然?
八百年没打过交道的人,他来找我做什么?
我昨儿杀的是御前的人,找我的理应是皇上才对。
我有些困惑,临见客前瞄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这才看见侍书给我换的衣裳是一套金丝滚边的深黑长衫。
腰身收的提人,肩膀袖口也都合衬。
顶冠换了个曜石的墨色冠,曜石虽是纯黑的宝石。
可到了太阳底下,便会泛出七彩光。
如此,这一身墨衫也不显得太素。
我回头看着侍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合燕孝期,的确该穿黑的,难为你有心”
侍书脸一红,喃喃应了个是。
我看着她脸红,才后知后觉她已不是从前的小姑娘家了。
如今长大了,也高了不少,往这儿一站已是个婷婷袅袅的小美人。
我也是手贱,捏人家的腮帮子算怎回事?
于是侍书还没羞恼,我倒先骂了自己一句混账东西。
我打小就有个毛病,凡做了亏心事,便只想逃。
是以这会儿索性迈开了步子往前厅走。
侍书见我逃也似得往前走,连忙跟了出来。
“王爷往哪儿去?”
我回头:“不是见客?”
侍书一颔首,恭敬道:“翡翠厅还没收拾出来,叶丞相此刻在后花园四角亭里候着”
我挠了挠头,想起昨晚的翡翠厅的景象,也知道自己这一回疯,是发的阖府皆知了。
只得尴尬的同侍书点了头,换了方向,朝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中的确有一方四角凉亭,只是平日很不起眼,因那些榫卯亭柱都叫爬山虎缠了。
远看瞧不出是个亭子,走近了才能看出来。
亭中一张一尺来宽的石面儿棋盘,外有两个凿了葡萄纹的石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