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39)

作者:侍女的短刀

李时居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位殿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算数!”她挺直了腰板,眸子在暗夜中熠熠生辉,“当然算数!三殿下……学生想拜三殿下为授业恩师!朝闻道,夕可死矣!”

对面那人在暗夜中影廓朦胧,似是微微点了下头。

答应得这么轻巧,这回轮到李时居心虚了,“……您先前,不是说不行的吗?”

陈定川语气肃然起来,“我听说你白衣试上的文章想法很大胆,只可惜当日我不在国子监,没能看到……此次内班考,我向崔墨要了所有监生的题卷,才看到你的文章。”

他又往前踏了一步,离李时居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道判词题,你说对于真伪争进、巧诈成奸的吏部之弊,应力主革除,理贵从长……倘若那些真伪争进、巧诈成奸之徒是朝中不可动摇的门阀世家,或是手握重权的高官功臣,又该如何?”

这是在给她出面试题吗?

李时居这会心烦意乱,尝试唤醒系统给的巧舌如簧技能,无奈它静静躺在心底,丝毫不给面子。

全靠她一张嘴,该说什么才能让这位未来的皇帝陛下满意呢?

“那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先起了个头,随后,一些属于上辈子当社会主义打工人时写过的材料背过的知识像泉水一样自然涌出脑海,“无论是不可动摇的世家,还是手握重权的权臣,既然为人臣子,犯下过错,便要严肃追责、严肃问责、查清缘由……方能带动我大邾朝大兴务实之风、弘扬清廉之风、养成俭朴之风!”

“哦?”陈定川被她一套一套的字眼唬得眯起了双眼,“可他们并非全然有错,大多人也曾立下汗马功劳,可否一棒打死?”

话已经到嘴边了,反正是领先于这个朝代的思想,李时居也顾不了那么多,干脆顺顺溜溜地让它们蹦出来——

“可以从典型抓起,以案促改,既问不为之责、乱为之责,也容无心之失、探索之误,以问责倒逼真落实、以容错推动真干事,激励党……啊不是全体朝臣修身齐家治国。”

对面那人愣了愣,许久才开口:“……你从哪本书上读到的这些话?武德侯家中族学,教这些内容吗?”

陈定川本就身量极高,盯人的时候会微微倾斜上半身,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我……我也记不得了,大概是梦中高人传授的把。”李时居含糊地回答他。

陈定川沉默下来,李时居趁机往身后摸了一把,只可惜她已经走到坚硬如石的院墙边,没有退步的余地。

她知道他此刻所思所想——一定对她惊世骇俗的言论感到诧异。

不过不重要,趁他垂眸琢磨的功夫,李时居迅速地长长一揖,把话题岔开去。

“三殿下,既然您同意当我的老师了,那我……我可以去正义堂中继续学业吗?”

陈定出回过神来,说可以,但还要约法三章。

“既然你已拜入我门下,一言一行,当有风范,往后在国子监中,不可与旁人再生是非,尤其是别司业。”

这是身为监生的本份,没什么好说的,李时居忙不迭点头应下。

“明日还要早朝,散朝后若无事,我便来国子监,”陈定川默然片刻,轻声说,“很晚了,该走了。”

授业恩师在跟她报备行程,李时居没由来觉得有点尴尬,她感觉自己脸颊发烫,但心头的欢喜是很坦然的,语调也跟着扬了起来,“老师再见,老师慢走,明天见!”

天色昏黑,没有什么目送恩师离去的必要,她三步并两步跳上月台前的阶梯,心中恬然地想着——荻花枫叶或许已经伺候云氏睡下,但赵管家或许还在侯爵府的门房中等她。

从抱厦里取了书箱出来,落了锁,再吹灭蜡烛,她很诧异地发现,陈定川竟然还站在院中,举着八角宫灯一动不动,照亮身前的一小方空地。

“夹道上太黑了,”陈定川轻轻一抬手,“我这有灯,同你一起走吧。”

李时居受宠若惊,这就是成为三殿下开山弟子的优待吗?

她行事向来落落大方,背起书箱,跟在陈定川半步远的身后,亦步亦趋向正门方向走。

一路上无话,倒也没觉得索寞。迈出太学门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个人来。

“三殿下,薛瑄薛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任庶吉士,”李时居抿了下唇,“他一切还好吗?”

“你认识薛瑄?”陈定川探究问道。

“薛探花是表兄旧友,我曾听表兄说他文墨不俗,白衣试前亦受他相助。”李时居连忙解释。

陈定川点了点头,没对李时维进行评价,“薛探花才学深厚,又出身贫苦,自然避不开官场打压,不过他运气好,回回都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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