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38)
李时居很担心,她现在无学可上,无处可去。再等这么一夜过去,别景福不知道会在背后怎么编排她,今天她必须见到崔墨,“祭酒考察结束,会直接回府邸吗?”
崔靖眼珠滴溜溜转,“那也说不定,我爹不着家,一年中有十个月都在国子监中留宿,即使是休沐也不例外……对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和三殿下说吗?”
李时居想起上回和陈定川的交流,那时她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要拜别景福当老师的,这才过了几天,就闹得不欢而散。
不行,不能给未来的皇帝陛下留下不佳印象。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三殿下事务繁杂,犯不上麻烦他老人家,我在前头抱厦里等崔祭酒就好。”
崔靖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行吧。”
然后抱着自己的剑溜溜达达往敬一亭方向走了。
抱厦就是启学后大伙儿坐在一块听讲的地方,场地很大,消磨个一天时光不成问题。
外面门窗紧闭,李时居猛地推门而入,花了片刻功夫适应里面的浑浊闷热和黯淡无光,才四处打量起来。
国子监显然还没来得及着人打扫,维持着前一日内班考结束的模样。案桌地板一片狼藉,屏风上还挂着几张白卷,随猛然涌入的风微微震动。
推开窗,寻了个最通风的地方,清理出一套干净的桌椅,她才将书箱拎进来,坐下安心学习,时不时还要去敬一亭溜达一圈,观察崔祭酒有没有回来。
没有考试目标,也没有人监督的自习最难熬,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抱厦里独自待到了什么时刻。
后来夜色慢慢降临,她从屋角摸出一根蜡烛点明眼前方寸,又后来天色彻底黑透,外面人声弱下去,想来是监生们也结束了今日学业,纷纷回家去。
再后来她饥渴难耐,馔堂已经关门,便只能打了些井水就着书本解渴。一直到茶水喝干,她提溜着铜壶走下月台,再往水井方向行去时,方发觉天地之间一片昏黑,只剩下苍穹上稀疏的星星,和庭院树梢上永不间断的蝉鸣。
李时居蓦然反应过来,现在真的应该很晚了,晚到高三自习和大项目加班夜都没有留到这个时辰过。
但熬过了极限,人其实是不困的,或许因为看了太久的书而头昏脑胀,被夜风一吹,人反倒清醒过来。
于是一抬头,便看见甬道上走过来一个人,衣袂随风翩飞,提着一豆灯火,犹如鬼魅一般。
李时居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浑身颤栗,愣在原地,吓得不清。
一时间脑中涌入无数国子监学业压力过大监生悬梁自尽的恐怖传说。
“……别过来!”她低声喊了一句,一面往后退,一面四处搜寻可以防身的事物。
那人倒是柔顺,果然停在原地,没再往前一步。
看来不是鬼,能听懂人话。
李时居觉得心跳渐缓,血液重新回到四肢百骸,再加上手中摸到了一根枯枝,底气也跟着回来了。
“你是谁?”她将枯枝举在胸前,朗声问,“为何半夜出现在此处?”
那人似乎怔愣了一瞬,缓缓抬起手。
浓金的灯火自下而上,将他一点点照亮。东方既白色的直裰,被玉带束住的窄腰,肩上的山水团花纹,最后才是唇鼻眼眉,乌浓的头发衬着玉石一样的白净面容,分明对照。
李时居眼前发黑,勉强扮出个笑脸,扔了手中树枝,对着来人行了一礼。
竟然又是这位未来的皇帝陛下。
她开始有点相信自己被系统眷顾,赋予了什么奇怪的光环了,要不然怎么总会在窘迫时分,莫名其妙地跟他单独对上。
陈定川往前走了一步,唇角衔着看似温雅、实则淡漠的笑,“这话应当由我问你才是,李时居,你是不是有什么深夜外出的癖好?”
第20章 面试
李时居往后挪了一小步,清了清嗓子道:“三殿下,我在等崔祭酒。”
陈定川“哦”了一声,瞧着她慢慢道:“听说你今日在广业堂,和别司业闹了一场。”
独自醒神大半日,李时居也想明白了,别景福虽然过分,但是她今日直接冲出广业堂,爽则爽矣,但到底冲动了些,事后冷静下来,其实完全有办法处理得更好。
“是的。”在一片低鸣的虫蝥声中,她淡淡应下了一声。
陈定川垂下眼眸,“难怪我总觉得,下半晌似乎见你总在敬一亭附近晃悠。”
李时居没出声。
她不想承认,今天其实动了找他帮忙的念头。
“别司业对你说的话,我已知晓。”他轻声说了一句,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微微抬高音量,“李时居,先前你要拜我为师,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