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6)
“这个。。。”薛子翁有些难为“花典客不在京城逗留,少时就准备离京。”
商烨刀削的眉锋轻皱,说来他与花一墨也认识有八年时间了,那时自己还是外域的一个质子,一脉先生受邀做了大王的谋士,与花一墨就这么认识了,身处异国若不是有他宽慰解难,自己也不能平安回到大商,此人不要名禄,只要一张进入大商的文牒,为不惹人闲言,自己就将他推举成了典客。
花一墨完全学会了一脉先生的本事,典客做了一年内,不仅与父皇君臣间把酒言欢,几句薄语就能改变其决策,而且他才智过人,文书笔墨样样精通,乃是辅国之才,后来先帝崩逝,商烨继位,本以为有他相助无疑是如虎添翼,可欣喜之余花一墨竟打算离京。
“当初要通关文牒的是他,如今要走的也是他。”
花一墨要走薛子翁也很奇怪,当年大商不予番邦通关,除非拿到通关文牒时他曾托信让我想办法,可如今他终于来了,应该大展宏图才是,不过转念又想,或许他本就该仗剑江湖,而不是在这做什么典客,或者礼部侍郎。
被言论的主人翁正端坐在御书房,手边茶水未沾,但美酒倒是喝空了一壶又一壶,周边小宫女恭敬地站着,像是习惯了这位花典客的酒量,他不让人伺候,每次只是自斟自饮。
线条分明的手拿起酒杯,先是贴鼻贪嗅悠悠酒香,而后玄色宽大衣袖掩面喝下,眉墨轻点温润,眼中似醉半醒,高鼻□□下一个毫无笑意的薄唇,除了喝酒时会微微上扬,平时多不动作。
酒香不足以醉人,花一墨再喝几杯就品之无味,暗自苦叹一声,到底还是巷口的老酒好喝,入口苦涩但酒劲辣嗓,正是在这冰冷刺骨的冬天饮用,几杯下肚,酒到之处都暖意十足,就是躺在雪地里也是不怕的。
“皇上驾到——!”门外一声通报,随即商烨就踏步入内。
进门就是一股子酒气,罪魁祸首已经端正着姿势立在门内,一见商烨急忙弯身行礼“花典客叩见皇上。”
花一墨叩首从不像大臣们高喊,就如他说话一般,娓娓道来中带着几分恭敬疏离,但听的人却是悦耳至极。
“平身吧。”
商烨入门挥袖落座,紧跟的薛子翁与花一墨使了个眼色。
“赐座。”
花一墨接到眼色神态自若,玄衣衬着他的面色,不见温度。三人对立而坐,皆不发言,只等商烨先开口。
“宫里的一品红好喝吗?”商烨先和颜悦色的望着花一墨。
“宫中酒乃天下之最,其香迷足齿贝,添三盏两杯是好酒之人的心愿。”花一墨弯身细说,察觉不出语气,自然也没多少温度。
商烨对他的评价甚是满意,双眸慢转,由此引出下文“朕赠你一世此酒,你颔首为臣可值得?”
薛子翁一边听着,身子挺直规矩十分,他倒也希望花一墨留下,两人亭□□饮,总比他月下独醉的好。
“皇上抬举微臣了,好酒之人是指那些醉卧思酒,笔下文章三千的人,臣不过是贪杯过了头成了个酒君子。”花一墨说话滴水不漏,语调显出几分悦色,但并没有实在的高低波动。
酒君子是由瘾君子一说衍生而来,商烨听他以君子自称,不由打趣道“天下酒水谁有你喝得多?”
“皇上谬赞,尚有穆珂将军的‘阿丑’还未喝过。若皇上能赠一生‘阿丑’酒,微臣一定。。。。”
话锋一转,花一墨将事情扯出了谈论范畴,他知道自己强硬不过商烨,若他开口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必要之时,需的拿出穆珂将军救场。
薛子翁险些笑了出来,花一墨的这番话醉翁之意不在‘阿丑’,而是穆珂将军。
大商经十几年太平盛世,喜好男风也是日渐流行,不说别的,京中富贵人家的公子,房中藏男也都不是秘密,虽名声不好,但不可否认,有些男子比女子还要得宠。
而商烨就是中了一种叫穆珂的毒,中毒已有五年,就在穆珂奉命接质子回朝之时,他不敢叫人把脉,亦不知毒性深浅,只知每每提及都牵动肺腑。恨不能舍了这高高在上的身份,委身于他,酣畅淋漓的奢靡一晚。
若此情得一说法,他也算就此无遗憾。
第四章 一别十年再遇
当天的话就这样无疾而终,薛子翁与花一墨披衣踏雪而回,走至宫门,一同上了花一墨的马车。
“你方才说的狠了些,明知皇上忌讳这个,你还拿刀子扎他的心。”刚上马车,薛子翁俯身搅腾着微微火星的炭盆。
不理它还好,死气沉沉的透着红煋,使火矸子这么一倒腾,一串火星子直窜上车顶,迸溅出来的花苗险些点了薛子翁的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