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48)

作者:老藏医

“好。”

“你喜欢什么花?”

“倒不是多喜欢,就是觉得生机勃勃的好看。”

自后又开始忙了起来,立后难免会铺张,花一墨在圣前待久了,本以为什么场面都见过了,可是立后还是让他不由心里震颤。

光随程的礼件报册就足足念了有三刻钟,因着职位他充当封使,立身听宣,身后站着一群,身着飞禽走兽官袍的臣子。穿着厚重的官袍,早起太阳微热,还勉强撑得住,到了半晌午,太阳越过高墙直烤着大地,强光将前襟的白鹤照的蔫头,脸上开始泛着油光。

终于念完后,按规矩将册文和宝文陈设在殿内各案,在殿前的空地上,风吹着周围彩旗枪展,百官掀摆下跪,闻报一声“吉时已到。”

銮仪杖撵应声而来,百官默声颔首,彩凤霞衣金足落地,身后几十个宫女伴其左右,步步无声的紧跟,只见眼前款款走过稳温锦缎摆衣,随后又有数不清宫女的鞋子走过。

“下书省之女楚贤,柔嘉成性,恪闲于礼,温婉贤淑,备掌后宫之贤德,敬凌夙宵之节,今册封为皇后,晋执坤仪,雍和钟麟枝之祥,贞肃持节之礼,钦此。”

仪式结束后,花一墨先行起身,打算转身寻找俞相濡,脚刚抬了两步,就被身边的人叫住。

“花少师,请留步。”

正式回京不久的三王爷,他和颜悦色,脸上不知是何处沾的喜色,笑意直达眼底,倒是让花一墨有些好奇。

“拜见三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

商榷眯着桃花眼,白皙的手,来回搓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上头有一条裂纹,在青碧的玉质里残留一抹冰白,虽然不明显,但是已经影响了扳指的质感,一直不丢可见他是真的喜欢“花少师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不该如此生份,不是吗?”

花一墨更加直了身子拱手,嘴角扬笑“礼不可废,王爷肯屈尊降贵是下官的幸运。”

“我可当花少师是知己。”

“王爷高看下官了。”

商榷终于舍了玉扳指,挥袖之后,擦肩的越过他,太阳渐渐落山,地上的暑气蒸着人,晚霞携余晖散着属于炎夏一天里最后一抹热,走不多时,汗水就浸透了里衫。

花一墨后脚跟了上去,余光瞥向散去的百官,俞相濡果然正傻子似的站在日头底下,用衣袖掩住手,微微摆了摆,示意他先走。

“听闻江南水患,提出分渠一事,是花少师出的主意?”

见俞相濡走后,花一墨才不动声色的落后一步,与商榷保持一定的距离“下官分内之事。”

“花少师的不必谦虚,水患势头猛劲十足,开支分渠,不仅治了水涝,分渠也可以多修百姓之所,让常年十几里挑水的子民,得以有水洗衣做饭,花少师这个法子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路人皆知的恭维,花一墨听了不下百次,只是旁人说这些不过是个巴结,但是堂堂三王爷说出来,就有些变了意思,自来没有王爷表褒臣子的道理,除非他是有意拉拢。

“是王爷谬赞。”

言多必失,所以花一墨的回答都是中规中矩,字句在人臣礼节之内,语气夹朋友疏离之间,眼前的商榷是人是蛇,暂不多加定论。

商榷知道花一墨对自己有所戒备,倒不是多介意,有朝一日天翻地覆,君臣之间还是要有几分忌惮才好。

“本王身边就没有花少师这样的能人异士,不然一定如虎添翼。”这话说的别有意思,像是什么故意的暗示,又像是不自觉的随口一句。

商榷怎么会失言呢?花一墨心中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王爷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如虎添翼,是想做什么?

“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官,是王爷抬举了。朝中谁人不知,您十六岁封王去了封地,这么多年来将泰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早已不需要什么虎翼。”

官面的话谁都会说的响亮,眼下百官散尽,只剩两个人,商榷再下一个台阶,忽然听停下,仰头看着落日,不像诗人一样惆怅近黄昏,而是觉得无限好。

商榷的意图其实早已是心照不宣,但是有些话就是清楚不得,朦胧的说才最适宜。

花一墨这次没有赶上,而是留在原地,身后正是皇宫众多房所中,最耀眼的勤政殿。反观商榷,他面向落日,前方就是出宫门得青石路,宽袖挥来一丝热风,他转脸由下往上的看着花一墨。

“你说,本王从这走向大殿那把椅子需要多少时间?”

这句话若是被人听到,那他商榷就是犯了杀头的大罪,但是仗着眼前人不会,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是毫不避讳。

“到这里下官一共走了三十六步,从大殿到龙椅上,皇上走了六步。王爷走下官这三十六步片刻就能做到,但是要走完那剩余的六步,终其一生也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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