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20)
不多时门口有个身影,弯身收了伞,就推门进来了。
花一墨看清来人,立刻醒了神,用手撑床,想微微坐正了身体,结果一使力背上就撕开皮肉的疼,直让他满头冒着冷汗,也不见挪动半分。
俞相濡见此,丢下伞跑到床边,不知他伤的如何,也不敢轻易去碰,就只扶着他的手臂,帮助他矫正着姿势。
花一墨忍着疼痛,嘴角撕开一个欲盖弥彰的微笑“你怎么来的?”
俞相濡坐在床边,见一向不觉得疼的人,此时连说话都抽着冷气,可见身上的伤口有多严重。可这人还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咬牙根的笑给他看,一瞬间鼻子酸的难受“我听见院里人说,今天朝堂上你出了事。”
“没出什么事,不过就是以前的事大意了,领了点责仗。”
花一墨眼见人红了眼眶,心里随着也泛起苦涩。
“若真是没事,你为何不躺下,靠着做什么?”俞相濡气的闷喊了出来,眼角一热,没忍住的眼泪就这么流出来。
花一墨本就怕他难过才撒谎宽慰,谁知竟勾的人哭了,一时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僵硬地抬起手想去擦掉他的眼泪,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他肩膀的痛楚,只够用一指刮掉他的眼泪。
“别哭了,我是不想你为了这小事劳神,我皮肉自小被师傅打惯了,过两日就好了。”
俞相濡感受到他是实在没力气,反显得自己太矫情,抹了眼泪嗔怪“你就会哄人。”
“我的错,不该瞒着你。”花一墨不与他顶嘴的连声道歉。
“能躺下吗?”俞相濡红肿着眼睛看了看他的后背。
花一墨意料之中的摇头。
“那我陪着你。”
夜深地上潮了一层,花一墨拿他没办法,望一眼窗台口鬼臼点的炭盆,温声轻语道“地上潮寒,你把炭盆往这边挪挪,再脱了鞋上床来。”
“我。。我万一碰到你。。”
花一墨笑眼带着倦意,但还是对他温声细语“不怕。”
俞相濡一一照做后,等两人都坐在床上时,花一墨实在是困得不行,一闭眼,脑袋就歪了下去。
俞相濡单臂虚揽着他,身子微微往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蜡烛燃尽后熄灭,俞相濡就此抱着他僵坐了一夜。
第十一章 娘子
俞相濡只觉上身酸疼,一夜都睡不踏实,花一墨转头看了看躺在身边的人浅浅一笑。
身上有伤他也睡不实在,半夜醒的时候,见俞相濡已经困得不行,这几天礼部很忙,他也是累坏了。自己没办法抱住,索性让守门口的鬼臼抽走了身后的被子,好让他平躺下去,
起初他睡的还不安稳,时不时的梦呓两语,后来被瞌睡虫侵蚀的终于睡着了。
清晨,到了时辰,身边的人悠悠转醒,花一墨低转眉眼,发现人正孩子似的看着自己。
“饿不饿?”
本来还在迷糊的俞相濡,听到这一句急忙坐了起来,醒神才发现昨日自己在床上才睡着了,身后靠的棉被不知何时被抽走,而花一墨没有就这么半靠着墙壁,来支撑着身子。
“我怎么睡着了?”
花一墨并不在意,抬眼喊了一声鬼臼,应声人就走了进来。
“主子。”
“今儿早膳就在屋里吃了。”
“是。”鬼臼躬身退出门外,抬脚就往厨房方向去了。
俞相濡不好意思的下床穿衣,发现房间一角的被褥,正是昨日花一墨身后垫的,走过去将其抱回来,重新铺到他身后,抿了抿嘴巴闷声道“好歹吱一声,靠着墙也不嫌凉。”
听到他变相的怨怪,花一墨只一笑不出声,在他铺好了之后,吃力的靠上去。
很快鬼臼端来了早膳,海月紧跟其后端了一碗汤药。
俞相濡先盛了清粥做到床边,舀一勺在嘴边微微吹了两口,而后往花一墨的嘴里送去。
难得被人照顾,花一墨说不出的滋味,尤其见他一口口的喂着自己,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甜气,将我自己来的话直直咽了下去。
两人一一前一后的吃过,花一墨不可细品的一口闷了汤药,俞相濡见人吃过药,才放心的准备出门。
微微拉住他的手,人不明就里的回头看他,花一墨与他轻声低语“路子远,让残影送你去。”
“嗯。”俞相濡应下,但床上的人手却未松。
“马车东脚里有个暗格,打开里面有个羊皮手暖,你拿到仪制司用着。”
“好。”
花一墨依然僵持着,最后说出了最想的一句话“晚上到这儿来,我让残影去接你。”
俞相濡终于忍不住的抽回手,也不看他,低头看着鞋间,活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你就好好养着,晚上散值,我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