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钗/元后(166)

作者:倾颓流年

掩在荒草和巨石里的山洞,若不近看,压根看不出来。

此次遛马遛到这里来了,耶律升提议:“去那里么?”

絮絮拉了拉缰绳,拧了拧眉:“今天没有下雨,去那儿做什么?”

耶律升似别有深意地瞧了眼寸步不离他们身后的八名禁卫,各个严肃冷漠。

他对絮絮说:“没有下雨,就不能去了?”

他的长眼睛向絮絮微挑,挑出一片波光潋滟的风情后,便下了马,自己率先两三步登上小径,钻到洞里。

此言叫人想入非非,絮絮虽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但跟上去看看也没有什么。

遂翻身下马,丢开马鞭,也钻到洞里去。

跟在她后头的几名禁卫正要跟上,四个戎狄女子突然拦了他们去路,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阿格雅拿马鞭的柄戳了戳当先那人的铁甲:“喂,你们还真不解风情。”

禁卫冷冷道:“什么意思,让开。”

阿格雅挑起狐狸眼,嗓音柔丝若勾:“在我们戎狄,男人和女人钻山洞是私会的意思……大人,你先前不懂就算了,我已经明说,您还要过去看么?”

这禁卫头领涨红了脸,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平白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身后一个人道:“首领,不能信她一面之词,万一……”

他们便强硬拨开她们拦路,踏到洞外,禁卫头领方要进去,又想万一真是那档子事情,可就不妙,仅在洞外贴近听着声息。

密谋逃走的声音没听见,倒是意外又不很意外地听到青年男子的粗重喘息,他连忙退开几步,示意其余人不必动,说:“守在外面。”

这时阿格雅又冒了出来,向曲曲折折幽深漆黑的山洞里探了一眼,继而瞧向这位禁卫头领,轻笑:“说了还不信。”

等到日斜西山,黄昏暮色渐染,两个人才一道出来。

禁卫头领便悄然打量,但见他们神色如常,脸颊却泛着隐秘的绯红,以及出来时娘娘她理了理衣袍,六王子理了理襟口。

他心道此事须写上节略。

又不免在想,得知了这样多秘辛的他甚是危险。

娘娘除了不得出行宫,其他言行一律无人拘管,这段日子在他们看来,那实在称得上风流已极,同这戎狄王子鬼混的事情,开了一次口子,就似大江奔流,滔滔不绝起来。

第二日他们又相约来跑马,没出意外还是进了那处山洞,且仍是半日才出来。

出来时,娘娘看到他们,还甚是嫌恶地叫他们滚远点。

他们自不敢凑近窥看,便都守去洞口边巨石底下,后来干脆又挪到栓马柳树跟前。

如此好几次,他们逐渐习惯。

八月初六,黄道吉日,难得好心情的皇后娘娘在行宫办了个小聚。

说是小聚,邀请的都是会骑马的——既是她来主事,才不会举办要动脑子的聚会——零零总总凑了十来位,一起到马场跑马。

人一旦多,眼睛就多起来,需要盯的人同样多,所以二十名禁卫全都上阵,寸步不敢离。

禁卫头领仔细嘱咐他们:“愈是人多眼杂的时候,愈不可掉以轻心。”

他提心吊胆,因为娘娘业已消沉了小半个月,突然支棱起来,恐有图谋。

不过跑完了马,确实人都齐整,并没有异常处。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映在远山,层林尽染,茫茫四野皆陷入绯金色里,各人纷纷散去。

禁卫头领就见,娘娘和戎狄六殿下两人骑马并行,血般残晖拂在他们身上,独独没有向回走,而是又往北去了。

他们跟上去,不出所料,的确来到那处时常拿来幽会的山洞。

他微微叹息,目送两个人状若缠绵急不可耐地进去以后,在柳树底下开始写节略。

阿格雅早倚在柳树旁边,嘻嘻一笑:“大人在写什么,给妾身瞧瞧?”

絮絮隐在洞中贴着墙壁,听到外头隐约的谈话声,回头向耶律升轻声道:“她们真能拖延时间?”

耶律升蹲在洞深处,擎着一支微弱火折子,闻言,轻笑应她的话:“就算不能,也只好放手一搏了,不是么?”

絮絮心道有理,心跳得也快了起来。

这山洞里有一条天然机关密道。

耶律升那一回来此避雨,误打误撞发现此处,才知此山别有玄机。

甬道深长不见终点,加上担心有未知机关,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极快折返。

絮絮后来拿了营造图纸比看,对应此地,画了些奇怪符号,以她浅薄的知识,恐怕关于奇门遁甲,她不是很懂,只大约知道这条密道是当年建造时预留的逃命机要。

不由感慨先人果然周全——但是这么周全,何苦要画上轻易看不懂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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