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钗/元后(119)

作者:倾颓流年

他精瘦的身躯裸/露在她面前,她绕着他看了两眼,他立即紧抱住胳膊,冷冷道:“你看什么。”

絮絮一脸无语:“当然是看你还有哪里受了伤啊。”

还好,仅不过几处擦伤。

她给他换上这身杂役衣服,换的时候,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胸口,他一吸气,恼道:“你——”

她朝他明媚一笑:“我?我怎么啦?”还坏心眼地又在他胸膛处摸了一把。啧,光滑紧致,不亏,不亏。

絮絮这时忽然有种拿捏了他的感觉,这感觉非常不错,在此没有三六九等的差别,他也没有办法奈何她。

她自己也换下了湿衣服,他忽然启声:“你竟然是女子。”

絮絮正在穿衣,闻声回过头来:“废话。”就这么一回头,她忽然看到他耳根通红。

……这高岭之雪的脸红,这三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却听他微微提高了音量:“你快穿好,你这样成何体统。”

絮絮又起了坏心眼,想到他在没有失忆以前,那么过分地欺负她的事,现在他已落入她的手中,当然要狠狠报复他一番。

她系好衣带,把湿衣服丢到他的怀里,微微一笑:“去,晾衣服。”

他不可置信地看她:“你在说什么?我——我是皇帝。”

絮絮扑哧一声笑出来,“对对,皇帝陛下,没听过有句话叫‘落魄凤凰不如鸡’‘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吗?快去晾衣服,啊。”

突然觉得他失了记忆后,变得格外好欺负。

他目光幽了幽,不吭声了,对于自己现在人在屋檐下的处境,有了些了悟。

他默默一拐一瘸地走开,把衣服晾了,回来时,见她坐在窗边托着腮发愣,也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他嗓音依旧冷冽。

她侧过头,眸光清盈,“絮絮。”虽然他管她叫“梓童”时也缱绻动人,可她还是更喜欢他唤她“絮絮”。

只有这两字,才让她感到一丝,超脱时间与空间的亲近。

他垂着眼眸,从善如流:“絮絮。”

那两字从他喉咙里发出时,他心头一震,倏地抬起眼睛注视她,那样的感觉,他仿佛从未体验过,极其陌生遥远。

“那么,我又叫什么?”

“你叫——”她卡了一卡,忽然不想告诉他真名,一双眼眸怔怔看着他,他被看得不自在,反问她:“你准备编一个来骗我?”

“……阿铉。你叫阿铉。”她在他的手掌心里一笔一划写下这个字。

他再次猛地抬眼,这一刹那,絮絮差点以为一个名字就让他把前世今生都记起来了。但他仅仅是定定望着她,静默着。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絮絮没料到他静默半晌是在想这个,甚至看他眉目纠结,极力回想的模样,不由道:“以前?”

她倒了半杯热水,叫他捂着杯子暖手,说:“以前你……”

她回忆起自己做过无数遍的梦,伸出手指在他眼下一点,他不及避开,被她实打实点到,听她半是怀惘地说:“以前你很温柔,什么都会——而且,很疼老婆很专一。”

絮絮的指尖停在他脸颊上的那个位置,那里曾有一枚殷红的泪痣。

他道:“我现在不是这样的了么?”

絮絮说:“我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变得像以前一样?”

絮絮一愣,见他的目光竟格外真挚,立即嘻嘻一笑:“这好办——首先,这些时日都由你来负责打扫屋子吧。”

“……”

外头下着瓢泼大雨,滚滚雷声,白玉湖上水波狂涌。一道激雷响彻天空,他蹙了蹙眉:“我们怎么会被软禁在此?”

“左仆射蓄谋宫变,对外宣称皇帝重伤,由他监国。……”絮絮把情形简单说了一遍,忽然问他:“你之前知道这件事么?”

他沉默着望她,絮絮一拍脑袋:“对,你连你老婆都忘了,能记得左仆射才怪。”

“怪了。”她总觉着宫变有哪里不对头,譬如,扶熙到底预先知不知道此事,若知道,他是准备将计就计还是怎样?若不知道,此时她又该如何破除困局?

而他们没有对扶熙下杀手,只怕尚有所求,或者在等什么人?

张忧是想扶持个傀儡上位,还是想自己上位?这些全都扑朔迷离,她不知道。

但当务之急,就是在叛军对他俩动杀心前赶紧逃走。

闲来没有事可做,絮絮便托着腮思索怎么传信出去。

她这时心里那个念头就又冒了出来:若她带他逃走,以后不要这皇位了,他肯不肯呢?他们去归隐,去过平常人的生活……

哪怕时至今日,她也不曾彻底放下过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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