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钗/元后(107)

作者:倾颓流年

她精神一振:“幽州?怎么突然去那里啊?——哦对了,你那一回说,你是来寻一位故人……你找到他了么?要不要我帮你找?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或者……”

她还在思索怎么捞人,他静了会儿,最后还是淡淡一笑:“没找到。名字……不知。容貌……不知。甚至不知,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来此以前,他什么也不知,如同要在人海茫茫里捞一个影子。

不过现在,他知道她的名字了。

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她,有话哽在喉头,到底还是应了那三个字:说不得。

一局将毕,眼看就要打个平手,他忽然凝住了眉头。夜已至深,天光里微弱可见他神情肃重,接着他就起身,她急忙也起身:“你要走了?这么急?”

他点了点头,还是在笑着:“没什么。我……。”他本想说,七月中旬或许可以赶得回来,只是刹那间想到,他到哪里,何时归来,其实早已与她无关了。

他抿去了余下的话,只道:“你要保重。”

她静了片刻,神思里依稀有些不舍,那滋味说不上来,堵得慌。“那以后还会再见么?……是长辞,还是短别离呢?而且,而且这一局还没有下完。”

他离开的身形一顿,“棋局未终,必有续棋之日;缘若未尽,自有重逢之时。”

说罢,他回头,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要铭记住什么一样。

若非事态紧急,他原想多陪她一段时日。只是那件事,与她息息相关,刻不容缓。

——

絮絮这夜没能睡着,一直坐在窗边,拨弄那只机关鸟,她才得知这机关鸟是玄渊修好的。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下一次再见到这个人,会是什么时候?

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像曾经在哪里遇到过一样。但她这十几年的须臾岁月,若是真的遇到过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一点儿也不记得呢?

他要前往幽州,……她思绪一凝。

近来时局拧变,她略有耳闻,随雷雨到来的,还有愈加剑拔弩张的朝廷关系。

寒声匆匆忙忙闯进来时,没见到裹在被子里赖床不起的娘娘,只见到倚坐在窗边,神情倦怠的娘娘。

“娘娘怎么……”她一惊一乍,“娘娘没睡?”她不可置信地捂了捂嘴,忙地又靠近她,低呼一声:“娘娘就在这里坐了一宿?”

絮絮“嗯”了两声,眼皮却沉,不晓得消失一晚上的睡意,怎么突兀就来了,直合上眼,打了个呵欠:“我睡会儿,你把桌上的公务都发出去。”

她说着已走到床边,躺了下去,还拿被子蒙住大半个头,觉得今日天气微阴,适宜白天睡觉。

寒声嘟了嘟嘴:“娘娘怎么又作践起自己身子了,该不会是下了一晚上的棋罢?”说着就要过去收拾棋局,絮絮一个激灵坐起来,叫她:“别动。”

寒声吓了一跳,侧头看到娘娘支了半个身子,目光定定,语气已缓下来,“别动它,没下完呢。”

寒声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好好,奴婢放那儿。娘娘尽管歇息罢。”

待看到桌上一摞公文的时候,暗想,娘娘铁定是处理事情处理到很晚,就没有困意了——心中不由得泛上一丝心疼。

大赏还没有结束,娘娘此前心心念念的马球赛就在今天开场,但回头看,娘娘早已经蒙头大睡。

虽说娘娘昨日回绝了小顺子,但保不齐娘娘心里还是惦记的,她思忖着待会儿还是过来叫娘娘一声的好。

寒声下了楼,抱着公文转递给夏萤,指派她送到部署司。时辰还早,她便坐在一楼小窗边剪裁手帕,夏日可以绣些兰草丛竹,娘娘也该换换帕子用了。

绣着绣着,窗子外忽然传来细微人声:“寒声姑娘——”

她放下针线,问:“谁?”那声音有几分耳熟,她甫一站起,就看到明窗外芭蕉丛旁站着的小顺子,她笑问:“顺公公怎么躲这儿说话?”

小顺子鬼鬼祟祟:“哎哟喂寒声姑娘,你是不知道,奴婢都急死了。娘娘今天去不去马球赛?若是,若是娘娘不去——那风头可全都要给别人抢去了!”

寒声撇撇嘴:“娘娘昨儿不是说了不去——顺公公,你到这儿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

小顺子急得快跺脚:“寒声姑娘,这可、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他可听到一些风声,说,文武大赏结束以后各自有各自的赏赐,不定要择几个世家女子入宫为妃,譬如张大人家的女儿,宋大人家的小姐……,——昨天夜里他又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娘娘失宠,容大人外派出去未归,容家其他人多在边境,行宫与京中基本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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