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妘(21)
婉妘也转过身,靠在窗边的墙上:“还没,再给我几日,我再试试。”
“不着急,慢慢来,我当时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解开的。”
“多久。”婉妘微微抬起头,有些好奇。
“大约是一整日吧。”
婉妘无奈笑:“您真的不是在拿我打趣吗?”
“有人曾告诉我,每个人擅长的事都不一样,有人天生适合读书,有人天生适合习武。去做自己擅长的事就好了,不必因为自己不擅长的而伤怀。”
婉妘微微点了点头:“说得很对。这话是您的那位故人说的吗?”
“是。”
“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是,她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好到总是为旁人考虑,委屈自己。”
婉妘沉默一瞬:“能冒昧的问一句,那个故人是您的妻子吗?”
“不是。”
“噢……”
婉妘正要说些委婉的话,却听他道:“她是别人的妻子。”
她从这话里听出些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后悔方才提起这事儿。
“我看着她嫁给别人,我以为她会过得很开心,可最后听到的却是她抑郁成疾香消玉殒。她逝世后,不到一年,她丈夫便续了弦。”
第11章
婉妘没说话,她以为现下最好的选择还是聆听。
可外面却问她了:“如果你是我,若是有重来的机会,你会带她走吗?”
这世上怎会有重来的机会,但她不想在这时扫兴,只道:“您不妨将结局告知她,她若愿意随您走,你带她走便是。”
季听雪缓缓直起身,讷讷道:“你说的有理,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诶……”婉妘总觉得这位陌生的伯伯好像经历了许多,心中难免有些好奇,想知晓其中到底有什么纠葛,可人影已不见了。
她推开窗,抱起窗台上厚厚一摞书,回内室去了。
早起去老夫人那儿吃过饭,便听有侍女来请,说是徐家姐姐请她去家中小聚。
倒是有些怪了,她和徐家姐姐并不是很熟。
她抬眸看了一眼祖母,意思是一切看祖母的意思。
老夫人看了一眼徐夫人,道:“去吧,姊妹之间多走动走动也好。”
婉妘起身应是,缓缓退出门去。
“最近也无何特殊日子呀,怎忽然来请了?”婉妘不紧不慢回到房中,不紧不慢收拾。
春雨在一旁给她整理发饰:“许是忽然想娘子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去了便知晓了。”
果然到了徐府,去拜见过徐家的几位长辈后,徐家侍女将她直接带去了徐拯的院子。
她没多问,心下已明白了,原来是表兄要寻她。
对徐拯,她还是很信任的,心里的疑惑和茫然全都消减了,直至进了门,她看见坐在屋里的人。
“妘妹妹。”徐拯起身,朝她走来,“我这小兄弟上回和你下过棋后便念念不忘,一直想请你指教,又不好上门去寻你,便托我邀你过来,我又借了我胞妹的名义。”
婉妘微微点头,收回眼神:“原是如此。”
徐拯看向屋里坐着的人,笑道:“不是你非要我将人请出来的吗?怎么现下人来了,还坐在那儿愣着?”
“我……”季听雪腾一下站起来,他是从早上就等着了,但他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直白啊。他有些语无伦次,“上回和娘子对弈后,收益颇多,才想着、才想着……”
“我先出去了,有何事唤我便是,我就在隔壁书房。”徐拯说着,已走远了。
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婉妘站在门口迟迟未动。
季听雪心凉了半截,有些后悔了:“我……”
“上回讲到哪儿了。”婉妘突然开口。
他愣住。
“此处有棋盘吗?”婉妘朝他走来,坐在他对面。
他咽了口唾液,往后退了两步,拿来事先准备好的棋盘和棋子,磕磕巴巴:“有、有的……”
婉妘将棋盘摆正,又将棋子分好,看着他问:“你要什么颜色的棋子?”
他抿着嘴,没敢抬头:“黑的吧。”
婉妘将黑棋推到他跟前:“那我们先对一局?”
“好。”他接过棋匣,抓了把棋子握在手中揉搓,“你先。”
婉妘又看了他一眼,落下了棋子。
一次是巧合,两次或许也是巧合,第三次难道也还是巧合吗?
她心里有了答案,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转身离开的,可还是不由自主走进门,坐在了他对面。
第12章
天气很好,正是秋日凉爽的时候,院子外种的那棵枫树红一半青一半,时不时被风吹着落下一片,然后那片叶子就晃啊晃,晃啊晃,落在他们身侧的窗台上。
那片生得十分标准,染红得十分均匀,可惜她没心思去看,眸子一抬台,目光便落在跟前人微垂的眼睫上,眸子一垂,目光又落在跟前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便是如何都离不开眼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