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17)
一个四房,买进来伺候人的,竟敢说和主子过日子?
赵茹怜睨着他:“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进了院就成爷了?敢说‘过日子’的胡话儿!你也配?!”
王墨自知说错了话,慌得往后退了两步,赵茹怜却又紧逼了上来。
她其实也晓得自己和王墨无冤无仇,可她就是瞧他不舒坦,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农家哥儿,凭啥这轻易就进了吴家的门,一个四房,不仅住着这么大的院子,老夫人还让人给他收拾了灶房。
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他凭啥这轻易就有了。
她不甘心、不甘愿,心里头直冒火,却又不敢到老夫人跟前抱怨,只能将怒气全撒到了王墨身上。
她是瞧准了王墨一个小,和她一样没有娘家做靠山,嫁的汉子也软弱……哦不,这大爷还不如她屋里那个,活死人似的一个瘫子,能干啥。
一想到此,她便更加肆无忌惮,扯了王墨的手臂就要拧人,却听得身后的屋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小墨!谁来了?”
是吴庭川?他、他咋开口说话了?!
赵茹怜心里咯噔一下,瞪圆眼,一把松开手,惊惶失措的跑走了。
王墨抱着碗,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才噔噔噔上了台阶,他推开门,正见炕上的汉子费劲儿地撑着手往外头瞧,显然是听见方才的话了。
王墨进屋,反身将门阖上,走过去:“哎呀没啥人,估摸是走错路了,到咱院儿来了。你咋起来了?快躺回去,撑着累手。”
王墨见他不动,落下碗到炕头子扶他,却听汉子沉声道:“她为难你了?”
王墨一愣:“你都听见了啊……”
那妇人说话声音毫不掩饰,他咋可能听不见?其实不止这次,往前的每一次,玄鳞都听得见。
吴家三个儿子,老大吴庭川,正头娘子闹了和离,他亲弟吴庭泽才十七,没成亲,院里都没有女人。
倒是庶出的二子吴庭澜,有个男妻,两人关系不咋好,说是打洞房那夜之后,再没去过男妻的房,院里都说是吴庭澜不好龙阳,要么后头连纳了三个,咋全是女人。
也就是这几个女人,嫌院子是和三爷分住的,地方小,老想着要吴庭川的院子,没事儿就过来说上两嘴。
玄鳞懒得计较,全当没听见,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可也不知道咋了,同样的事儿,闹得还没之前厉害,放到王墨身上,他就受不了了。
或许是因为那句“瘫子咋了”,又或许是因为那句“我俩过自己的日子”,玄鳞便忍不住,急得想下地给他撑腰。
他趴回炕上,垂着眼:“下回她再敢来,你就骂她。”
王墨抿抿唇,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晓得她是谁,怕得罪了人。”
“管她是谁。”玄鳞轻轻抬起眼,一双眼分外清明,“你是这院儿的爷,你想骂谁就骂谁。”
王墨怔住,他、他咋是爷了?他一个纳进门冲喜的,是伺候人的……
阿姐这么同他讲,进门时婆子这么同他讲,在前院老夫人也这么同他讲,可到汉子这,他竟是爷了。
王墨心里头滚起一片热,却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只想着伺候好你,旁的没想。”眼见着汉子脸色沉下去,他忙岔开话头:“再说……我不知道咋骂。”
玄鳞皱了皱眉,瞧了他良久,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王墨垂下眼睫,没敢深问他知道啥了,却听汉子又道:“小墨,你不是说要帮我揉揉……”
后头话儿玄鳞不好意思讲,一双眼却紧紧盯着王墨瞧,生怕他不情愿了。
王墨站在原地没动,心口子烫得厉害——方才在门口子,爷好像就叫了他“小墨”,可那会子离得远,王墨以为听错了,眼下再听,耳朵尖都红了。
玄鳞瞧他越垂越低的小脸儿,提心吊胆地问:“怎么了?是哪儿为难……”
话儿还没说完,就见王墨抬起了头,一双大眼水润润、亮晶晶的,他有些害羞的摸了把耳朵,小声道:“方才爷叫我‘小墨’啊。”
第十章
玄鳞唇线拉平,方才赵茹怜在门口,他若连名带姓的喊他,叫人听了去,该以为他俩多生分。
他瞧着他:“是有什么不妥吗?”
王墨摇摇头,抿嘴笑起来:“没不妥,就是在家,只阿娘和阿姐这么叫我。”
他听着,就觉得心口子生热,耳根子也生热。
玄鳞皱眉:“你阿娘?就是让你……”
“啊不是。”王墨看着他,“我阿娘病拖得太久了,又赶上家里没钱治,没活下来,眼下那个是我阿爹后娶的。”
玄鳞听着他平静的话儿,心里起了层波澜:“她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