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对象被沙雕穿了(24)
然而派去的小太监最终也没能在重重太医的照护下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齐泽林撞得决绝,即使是最好的圣手,最终却也无力回天。
齐泽林血溅朝堂的事情很快就在市井茶坊中传开了,其中不乏柳家提前安排好的人在推波助润,但主要的原因还是齐泽林本身的名气和权贵只手遮天换卷灭门之事激起了所有无权无势之人的恐惧和愤怒。
这种感同身受让所有文人空前地站在了同一个阵营,很多人集结在京兆府门前要求彻查,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柳绰安排的那样有条不紊地向前,除了齐泽林的死。
柳绰甚至连他为什么要死的原因都没有问清楚,她想不明白,也不理解。
回府的路上,燕辉和柳绰的脸色都不太好,齐泽林撞的那根金柱离他很近,那种滚烫又带着粘稠的血的触感仿佛还一直停留在他的手上,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死去,无论冲洗了多少次手,他还是能闻到那种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燕辉难得面色沉重,他招来了一个通过几天相处觉得比较老实靠谱的护卫,“你去一趟山阳郡,查查齐泽林家中还有没有什么人。”
王府的人对燕辉的命令是不问缘由绝对执行,武威领命道了一句“是”后就去做动身准备,留下后一步进府的柳绰略带疑惑地打量着燕辉。
燕辉熟知龙傲天流的套路,像柳绰这种身份怎么也是自己人,所以他吩咐事时并没有避开柳绰。他看见柳绰眼中的疑虑,便将齐泽林死前的情况大概说了说。
齐泽林撞柱自戕时他离得很近,他又是周围朝臣中反应最快的,太医匆匆赶来时齐泽林就已经不太好了,鼻腔和喉咙都呛着血,燕辉一直拿着衣物替他止血,所以离得最近,“他失去意识前一直死死拽着我的衣摆,他喉咙呛着血,声音很小很模糊,我也听不太清,但依稀能辨出几个字,什么‘放过’,什么‘家人’,什么‘救’。”
“我见他意识模糊,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一会儿是‘放过’,一会儿又是‘救’,所以在宫里的时候没说什么,但左右还是有些介意,就想让人先去查查看。你怎么了?感觉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被今日的事情吓到了?”
柳绰心事重重地扯了一个笑,礼仪周全地谢过燕辉的关心,借口身子有些乏后便告辞先回去了。她对齐泽林的了解比燕辉多,她在计划将齐泽林拉入局中时就已经找人调查了齐泽林的亲友和生平,她知道齐泽林双亲已经过世,仅有一个同胞妹妹,算是他一手带大,和他关系很是亲近,嫁在济阴,夫妻恩爱,是青梅竹马。
她派人连夜赶赴济阴郡,飞鸽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他们夫妻二人在去祭祖路上被山贼所擒,至今已有四日,她派去的人赶到时当地衙门已经组织了官兵派去救援。柳绰传信回去让他们务必要救下这家人,然而再收到消息时,发现人已经死了——山贼眼见抵挡无望,防火烧山,人没救下来,两尸三命。
......
三皇府内的气氛一连沉闷压抑了十来日,特别是柳绰所住的院子,沉郁得仿佛就像是被阴雨笼罩似的。
主子心情不好,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太过活跃。
“哎——”杜若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托着下巴,郁闷地叹了一口气。
“哎——”小院厨子坐在杜若对面的小凳子上,胖墩墩的,也托着下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十多天了,”杜若看着撤回来几乎没动过的午膳发愁道,“再这么下去姑娘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李厨也很惆怅,作为一个热爱做饭的厨子,看见自己做的菜怎么样被端出去又怎么样被端回来是对自信的最大打击,是以这些日子他想尽办法变着花样做菜,结果眼看着仅剩的几根头发都要掉光了,这菜该是怎么样端回来还是怎么样端回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杜若摇头,自从那日从宫中回来后,柳绰就不怎么说话了,除了处理正事交代事情,她就一个人闷在屋里,时不时还会发呆,也不知道怎么了。
“听说殿下这几日也是忙得很?”
“是啊,”杜若叹气,那日之后没过几日,燕辉也奇怪了起来。寒冬腊月,又正值年关,朝堂的事情本就忙不过来,他竟然还想着要精进骑射,请了教习师傅过府,早起贪黑地抽空练习,也不知怎么就突然争分夺秒地发愤图强了。
“你说......”李厨有些犹豫,他虽然算是看着柳绰长大的,但毕竟性别摆在那里,很多话说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新婚燕尔,殿下突然间忙了起来,姑娘该不会是感觉被冷落了,所以心情一时转变不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