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52)

作者:去睡

思及此,杜沁然不禁侧目看向谢景澄。

谢景澄唇角含笑回视,俊美无俦且眉眼温柔,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更是飘飘欲仙。

杜沁然直觉谢景澄今日有些许不同,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这才发现他微突的腕骨上沉沉压着一串黑檀木的佛珠,仿若悲悯天下苍生的天神下凡。

杜沁然凑近几分,悄悄问他:“夫君,你今日怎么戴上佛珠了?”

谢景澄冷白的指尖抚了下佛珠,温声应道:“我贯来有诵经念佛的习性。”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隐晦地看了杜沁然一眼:“也常有抄录梵文佛经。”

杜沁然乍一听这句话,还有些迷惑。

他抄就抄呗,抄的又不是她的创业计划书,干嘛还要跟她交代一嘴?

等等,创业计划书......

记忆回笼,杜沁然猛得想到她那时候在房里用阿拉伯数字计算酒楼运营成本,结果被谢景澄撞破。

她当时的托词是什么来着?

她当时觉得梵文看起来跟她乱糟糟的狗爬手稿一样,料想谢景澄也没怎么看过梵文,信口胡诌道:“在抄写经文,为夫君祈福,盼望夫君能长命百岁。”

如今的杜沁然:......

啊啊啊啊啊!谁家好人闲着没事学梵文抄佛经啊!

难怪谢景澄当时没回应她,原来是因为他早就识破那是她胡说的......

迟来的社死,最是尴尬。

就在杜沁然快尬得抠出杏花楼2.0前,谢景澄很体贴地继续道:“我今日有些心浮气躁,便想着戴佛珠压一压心气。”

谢景澄的措辞实则过于婉转了。他每次刺杀时都会戴上佛珠,只为镇压自己的戾气,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于杀戮与仇恨。

手腕上佛珠沉沉,倒似是一道枷锁,禁锢着所有的罪孽和人性之恶。

杜沁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了然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阿里乌:“的确,跟某些人相处的确容易心浮气躁。”

措不及防又被这对夫妇怼了一嘴的阿里乌:???

林太师有几分刻意地轻咳一声,淡淡扫了眼杜沁然。

杜沁然立刻老实巴交地坐直了身子,梦回潜入美团内部用开水浇死他们的发财树被抓包时的感受。

在阿里乌说出经典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前,林太师抢先一步端起酒杯,言笑晏晏打着圆场:“路途遥远,使者迢迢千里而来甚是辛苦,今日请尽兴品尝珍馐佳酿,我等一同悠然共醉,笑谈间风云。”

一番场面话说得杜沁然悄悄打了个哈欠。

阿里乌却很受用,微微昂起头,单手举杯用杯托和林太师虚虚一碰:“我奉命前来贵地,贵地自然是人杰地灵,只是这礼仪......”

他轻蔑地扫了眼杜沁然,语气傲慢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着实还需改进。”

杜沁然微笑。

拳头硬了怎么办?她忍,反正这人也蹦哒不了多久。

阿里乌丝毫不收敛,转而阴阳怪气地对林太师道:“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成你的座上宾吧。”

话里话外的嘲讽显而易见,杜沁然眉毛一挑,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阿里乌和林太师,原是旧相识?

身居高位的林太师自然也不是池中之物,面不改色地接道:“人各有命,使者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何必与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较量。”

语气不轻不重,明面上挑不出任何问题,但就是能让阿里乌感到十分膈应。

阿里乌却远远没有林太师那么沉得住气,把白玉筷箸往桌上一摔,脸部肌肉都微不可查地抽搐着:“当年就是因为你,我像个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被驱出封城。若不是我命大,我早就客死他乡了!”

林太师眼皮都没抬,悠然舀着鎏金碗里的冬虫夏草螺头汤,波澜不惊道:“使者此言差矣。您拿着朝廷的俸禄,也算得上锦衣玉食,谈何生啊死啊的。”

阿里乌怒上心头,全然没听出林太师话音中淡淡的威胁,站起身指着林太师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老匹夫装什么清白?你敢说言家的事与你......”

“李侍郎。”林太师沉了嗓音,望向阿里乌的眼眸中含着警告。

他喊的是阿里乌昔日在封城的官职,而“李侍郎”这三个字就像是不可告人的隐蔽开关,藏着太多见不得人的把柄,让阿里乌瞬间哑了火。

“咚”得一声,林太师手指一松,瓷白的勺子敲击碗底,伴随着溅出的汤水发出令人心颤的清脆声响。

他慢条斯理地拿过湿帕,一根根将手指擦拭干净,斯文笑道:“我不胜酒力,唤错了名讳,让使者见笑了。”

阿里乌颇有些魂不守舍地缓缓坐下,嘴唇嗡动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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