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51)
她努力思索着灶台和系统之间的联系,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杜沁然,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杜沁然并没吊她胃口,下一秒给出了答案。
她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们担担面什么时候好?”
神情之庄重,语气之严肃,堪比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发言人。
三秒钟后。
半个太师府都听到了自厨房传来的暴躁怒吼声。
“....... 就这?就这!!”
坐在去往杏花楼的马车上时,杜沁然仍对那碗担担面念念不忘。
封城的饮食偏清淡,平日里要么是汤汤水水,要么清蒸,最重口的约莫就是煎食了,辛辣和油腻都很少。
杜沁然嘴里都淡得没味儿了,今天吃了口又麻又辣的担担面,瞬间感觉满血复活。
她忍不住跟谢景澄道:“夫君我跟你说呀,咱外甥媳妇的手艺也太好了。你懂吗,那种舌尖被麻辣包裹的感觉,哇爽歪歪!”
谢景澄笑盈盈地听着她说话,身子前倾到马车中的桌案旁。
他冷白如玉的指尖捏开茶壶盖,捻了些决明子和菊花放入壶中,轻巧地拎起水壶注入温水,清澈的水流如细细银丝,沿着壶嘴匀速而下,清幽芳香顷刻在马车内弥漫开来。
谢景澄斟了杯茶,轻轻推到杜沁然面前,微笑道:“我未曾有幸品过辛辣,但夫人可以讲给我听。”
决明子和菊花都是降火的,很适合吃了担担面后来一杯,杜沁然不禁再次为谢景澄的细心叹服。
谢景澄身子不好,自然没法碰辛辣的食物。杜沁然边喝着茶,边仔细回忆着担担面的口感,力图给他最详尽的描述。
碧绿的葱花点缀在艳红色的汤底,细长的面条浸在麻辣红油中,分外有嚼劲的手擀面充分吸收了辣劲与鲜香,辣而不燥,麻而不腻。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好吃。”
谢景澄弯唇轻笑:“夫人果真言简意赅。”
杜沁然害羞埋头:“夫君都夸得我不好意思了。”
这都能硬夸,不愧是他。
此刻的谢景澄也在心中第无数次重演待会儿的刺杀场景。
铁夜叉给他传了消息,为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千雪楼楼主也会与他一同动手。
谢景澄若有所思地抚了下手臂上的袖刀:他今日应当就能见到那位神秘的千雪楼楼主了。
马车平稳地渐停,车夫恭敬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二爷,夫人,杏花楼到了。”
杜沁然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挑起车帘率先下了马车。
她不着痕迹地左右扫视了下,乌鸦正昂首挺胸地立于她之后要埋伏的巷子墙上,而铁夜叉口中的成衣铺正在杏花楼的斜对面。
杜沁然赞叹了句:“这地方不错。”
很好,地势不算绕,对她这种路痴很友好。
等她完成任务回府时估计也不会太晚,不会惹夫君怀疑。
谢景澄同样瞥了眼杏花楼与街边店铺,分外认同地附和道:“夫人说的正是。”
甚好,地势优渥,应当能速战速决。
等他解决阿里乌后回府应当为时尚早,可以陪夫人入睡。
两人满意地入了杏花楼,里头雕梁画栋,乐师们悠然奏着舒缓的乐曲,丝竹声声入耳,分外典雅。
今日虽是宴请阿里乌,但林太师不欲太过张扬,因此并未清场,只是订了个雅座。
店小二笑脸相迎:“二位贵客楼上雅座请。”
雅座内,阿里乌尚未到来。已等候多时的林太师听到动静,斯文开口道:“劳烦你们作陪了。”
他今日着了一袭深色长袍,衣袂上绣着银白的精致云纹,白玉扣系于腰间,虽庄重却又不失清雅。
谢景澄温声应道:“父亲如此说便是折煞我与沁然了,我们一家人之间无需客套。倒是我们来迟了,还望父亲莫怪。”
杜沁然附和地点头:“啊对。”
不必客气,她不是来作陪的,她是来送客人上西天的。
林太师颇有些欣慰地感慨:“好好好,都是懂事的孩子。”
说话间,八道冷菜上桌,阿里乌闻着菜香姗姗来迟。
阿里乌今日穿了件柔然的传统服饰,挺括的兽皮猎衣包裹着他瘦柴的身躯。
露出半边臂膀的服饰本应彰显魁梧的阳刚气概,可偏偏阿里乌生得矮小又贼眉鼠眼,反倒将他的劣势凸显得淋漓尽致。
杜沁然默默挪开目光,送了他个很恰当的词汇:细狗。
虽说谢景澄也偏清瘦,但他身姿修长且宽肩窄腰,先前扶她时杜沁然分明也感受到了他衣服遮挡下的肌肉线条。
穿衣显瘦,丝毫不像是缠绵病榻的孱弱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