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67)

作者:施釉

可这世上还有人喊她阿虞。

还有人不会因为其他人怕,因为其他人怀疑,便刻意避忌她的女子身份,避忌那只要是个君主,都会心怀芥蒂的帝姓。

她正便如澹台衡信任亲近她一般,毫无动摇地亲近信赖她的好友,世上唯一的公子衡。

“亡秦已灭,却仍然有如我一般的余魂,绝不信这世间污蔑,会尊他为公子,称他为澹台玉衡。”

他并非孤身一人。

说罢,楚帝再度踉跄,目眦欲裂地要撕扯下女子衣袍,阻止她将澹台衡从楚朝带走,但速度却不够快。

楚帝也终于明白这女子图穷匕见的含义,明白她为何不在乎,不怨恨,没有动手将污蔑他的人带走。

他现在也才醒悟过来。既然虞宋有累世的长生祠,既然她也算是此世亡魂,那她知晓澹台衡际遇,为他解开禁锢,将他带走,谈何容易?

他本不该留,民怨怒火又销损他的肌骨,早断了他停留此世之念,虞宋自然可带他离开。

哪怕不转世,避世而居,留待肯为他昭雪的圣明君主出现也是好的。

楚之民恨亦如秦之民恨,终不可解。

她不仅要毁了楚文灼贴在脸上,仁慈和善的面具,还要为他昭雪,带他离开。

良禽尚择木而栖!

楚帝这么想着想按捺下心中对虞宋的怨愤,怕见到澹台衡时,再度泄露端倪。

然而连日惊怒,终于是堆叠于一处,叫他胸中情绪翻滚上涌时,竟喉中一甜,险些吐出血来。

魏骆面孔乍然变白,失声:“陛下!”

楚文灼头重脚轻,然而抵抗不住几乎昏倒之前,还是牙关紧咬着挤出几字:“张铭......何......瞻.....”手上青筋暴起,抓得魏骆也惊惧落泪。

叫他们来。只有他们晓得,该如何为污秽归去的人昭雪,知道怎么还他清名,知道......要怎么叫已经失望的人留下。

“你既然是为襄助楚朝而来,便不会轻易走。”

虞宋回到院中,没有见到本体,只和澹台衡对坐喝茶,如今又下起了棋。

不复杂,落子也极为随意。

“就是因如此,他们才可随意把你拿捏了。”

澹台衡安静地挽袖不说话,落子后忽然轻轻地咳了几声,虞宋适时拍了拍,听见帘幕掀起,马甲和本体一道进来。

马甲道:“别是真生病了。”

秦疏:“应该是宫内不给我添炭火,昨夜冻着了。”她颇有些无奈,探了探澹台衡额间温度,看他如今香火丰裕,也有了实体,还是莞尔,手背贴了贴他面颊。

澹台衡抓住本体的手,垂下眼帘。

虞宋喝茶:“宫里最会踩高捧低。”

一语双关,几个人都不说话。

等落叶萧萧,澹台衡才缓慢开口:“一柱香后,我便回去。”

不只是这短暂的一折他终归是要出现了才能落幕的,更因如虞宋所说,虞宋不平,澹台衡却不会。他只会留下。

本体在此时轻轻一动衣袖,澹台衡侧过头,沉静瞳孔如坠华光,中有昆仑,云遮雾绕。

他还握着她的手,貌若冰雪,大氅并不使他穿着在此世显得怪异,只让他看上去更孱弱了:“怎么了?”

澹台衡问。

秦疏也喝了茶,天气不冷,茶水暖却叫她心底熨帖几分,她放好茶杯,不叫茶室里忽然多了四人的痕迹,才道:“没怎么。”

终究是瞒不过自己,也不必瞒。

“既然是终场,角也上台了,该讨要的利息,倒也可多讨要几分。”

还有那随机应变的方若廷。

秦疏想起方若廷发现幕后之人并非澹台衡,而是虞宋时难掩惊诧的表情,手指交叠垂眸按了按。

她早猜出他会有所觉,是因为在此类人心中,澹台衡大公无私的形象是否是真,是最不要紧的。

他会觉得澹台衡当面如此背后又另外行事,不是因为他多洞若观火,当然也可能有此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将此事视作一个把柄。

她敲敲系着红色丝绦的玉髓。

表面为国为民,私下里却与方士暗和,教他们诬陷自己博取帝王同情......

秦疏虽然可以这样做,但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把柄呢?方若廷此时不会背叛,此时乖觉,不代表方若廷永远乖觉。

她做人设也早习惯了起初如此,便永远如此。一以贯之,才不会因某些人的自作聪明而功败垂成。

方若廷猜中时肯定没有想到秦疏选虞宋做这个始作俑者原因是不信他,可这也实在不能怪秦疏。

哪怕是未在修仙界几经生死,她的秉性也仍然如此。

宁可处处瑕疵,也绝不泄事。生民万千,她只信自己。

而虞宋虽然在关键时刻,将方若廷掌握此把柄的心思湮灭于无形,可她也不会叫方若廷有背刺自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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