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203)

作者:施釉

楚帝面色狰狞,只能说出旁的:“如果真有用,你怎会置百姓不理!你分明是自身难保......”

澹台衡望着他,很轻很轻的视线。又好像是很深很深的一眼。然后他喊:“父皇。”

楚帝只觉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晕前还在想,他从未这么喊过我,他也不敢喊,如今趁他神思被掌控才僭越,是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他还是走了。

楚帝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时候走。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阻止了。

曼珠沙华。一种被诅咒的花。传闻这种花最大的效果就是唤起人前世的记忆。也可以麻痹将死之人使他们感到快乐,在安和中死去。只是死时情状异常可怖。

换句话来说,曼珠沙华是一种透支人魂体的花。黄泉渡中带出来两份一份分给魂体破损几乎寿命断绝的虞宋与公子衡。

秦疏打着伞站在朝堂外。

另一份降而为雨。在楚帝昏迷这几日落于楚朝庙堂之上,文武朝臣淋之,神思恍惚而不念旧事。

几日早朝都是公子衡立朝。他政令下得不多,总有人暗暗担心他颠覆山河,可每每早朝后便见不到他。

何躬行回到府中,端坐了一会儿,提笔想写字,写不下去,想作画,画不了,甚至想以琴笛传意,也被那位琴棋书画无不专长的殿下阻拦。

书房里他紧紧咬着牙,面色难看,胸膛起伏。一抬眼竟然发现澹台衡站在那里。

他心中知道他绝对不会接受绞生魂之法,也知他竟然都用了这样的手段,自然是已经做好尸骨,不,如今已是魂魄无存的准备。

可这该死的傀儡壳子,竟维持着冷淡疏离的表情,强压着自己起身,平静无波地拱手:“阁下。”

何躬行痛苦地拧眉。错了,明明该是殿下。

但澹台衡只看着他,好似能透过平静冷漠的傀儡表情,看见里面他是如何痛苦挣扎,如何和其他人一样心知肚明他们付出了什么代价,却无能为力。

半晌,他走过来:“何大人。”这几个简单的字落在何躬行耳里竟然都惊得他心剧烈地疼起来。他心里知道。澹台衡是来道别的。

绞生魂,绞生魂。世上只有这一个办法。他却连试都不愿意试。以生魂寿命换他寿命而已,世上那么多人追随信奉,认他为神明。

他却还记得一个微不足道,甚至进谗言害他的年轻阁臣。

门外还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可何躬行自从知道朝野受殿下控制,每一日都在怕。

他像是成了当年眼睁睁看澹台衡去降安民军然而受凌迟而死的百姓。明知他死期将近,能做的竟然只是被操控着如常上朝。

“我常常在想,若我真归楚,史家该如何写此日呢?他该如何写我心不由衷,说不干扰尘世,却依然误你们治国?”

何躬行想摇头。他想拼命摇头。

澹台衡:“但史书不该有神鬼的,楚不该有亡魂摄朝,不该有......”他应是想起很多,沉默顿住,然后轻轻道:“更深露重。”

他终究不是会多说之人:“早奔晚归,莫忘添衣。”只这一句。何躬行被傀儡带着重重地坐下。傀儡漠然地看着他走远,却一直不肯闭上。

一直到眼睛刺痛得留下泪来,何躬行才用力闭眼想到,他本就不喜深冬天气。如今,更不喜欢了。

夜间宫门落锁了,澹台衡撑着额头,瞧见魏骆在旁站着,似乎想要上前,但挣扎几息,终是无法。

虞宋走进太极殿。满殿的海灯灭了大半,他的身形却不见任何虚幻,将军也只提着一盏灯,照亮澹台衡清雅的眉眼。

“都解决了,”虞宋穿着红衣,看不出软甲上是否带血,可是都子时三刻,她都不曾放下手中剑鞘,身上一派夙夜警醒,枕戈待旦的冷静肃杀的冰凉习气,“可以慢慢等了。”

澹台衡于是将视线转向虞宋,眉眼柔和:“辛苦阿虞了。”

魏骆还侍奉在宫门前,他便起身:“也有劳魏内侍。”似乎是什么沉重一声响,应和着雄鸡唱晓,要在这夕阳西沉时也拉开序幕,敲响悲怆的暮钟。

他便也侧耳听了一会儿。而后道:“很快便结束了。”

魏骆强行抬起手,没抓到,只抓到一阵虚无缥缈的风。

海贼溃散,但仍有几路掠过重重关隘,夺了马商的好马,直奔京城而来,在城门上时,甚至可见滚滚来的尘烟。

这城墙上没有别人,只有虞宋与澹台衡,还有一样被控制的禁卫军,他们视线牢牢锁定这两人,却见他们衣袖飘扬。

这次总算不是透明的,风也似乎刻意刮过他们,像要穿透亡魂灵魂。若非生者,便是连狂风的针对及肆意都无法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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