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97)

作者:施釉

祝匀便跟着那几个被卖的人爬进车厢里,陡见车内的斗笠客放下剑,看着他们畏畏缩缩深怕弄脏了她衣裙,淡淡道:“坐过来。”

坐过来——后来在中秋宴上,左相也是这么对柳问心说的。

“柳问心,”师父提起她时是这么说的,“此人若不是女子,想必也能在朝堂上大放异彩,也许首君那日,便是因此才将她买回家中吧。”

“她知道左相是女子?”

“嗯。她也是唯一一个因左相而死时,都保守首君秘密的女子。”师父喉头一哽,没将话说完,但祝匀能察觉到,其实左相没有想让她死。

可是那时的左相太式微,她自己都要服金丹取澹台岳的信任,何况是手下人。而那一次,柳问心身边人泄露了致命的机要:

台上的澹台岳说话了:“钟大人身边这女侍,朕瞧着很是眼熟,像是,昨日在周小姐身边伺候的那个?”

钟约面色发白,起身还没说两句话,澹台岳笑着摆摆手,眼神看向一旁已经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当今左卿:“爱卿可还记得?在宫宴之上,正是这婢女忤逆犯上,气得周小姐投了河。”

群臣变色,祝匀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下意识向后退去,却听到假山里有人小声议论:“周小姐不是因陛下轻薄才.....”“嘘!不要命了你!”

祝匀身体一寒,紧接着整个人都绷起来猛地看向宴席之中。扮演婢女的柳问心还本能地压着掌心暗器,但她很快明白,她不能退。

宴席之上,方颐也在望着她。

昨日周小姐投河自尽,她的父亲,她的兄弟,皆不敢言,只有她的妹妹悲愤而绝,今日中秋宴上仍然觥筹交错。而澹台岳点柳问心也没别的原因,他已然没了任何罪过,不需要突然一个婢女顶罪。

可他知道这婢女曾经是跟在方颐身边的。他知道这婢女之后又犯了错被钟家买去,可是,这又如何?

帝王疑心,不讲道理,更何况方颐此时还未入朝多久,全部倚仗澹台岳,她不敢造次。所以方颐只是一顿,便放下酒杯,杨眉笑:“确实有点眼熟,坐过来。”

宴席丝竹都停了,只有那位左卿大人淡淡的嗓音:“让我好好看看。”

此去必死无疑。

柳问心当然可以跪下立刻将左卿与兵部钟大人私相勾结的事说出来,这样她可以立刻逃开这一死。

她甚至可以抖出方颐女子之身之事。

她有那么多秘密可以告发——但她只是收回暗器,只恭谨又害怕地跪伏在方颐脚边的时候,暗器都被她自己推了回去。

左卿打量了她一会儿:“胆子都这样小,叫你坐都不敢。”下一秒横剑抹脖,周遭人都惊呼起来,只有方颐从容地坐在那里。

一直到宴席结束,也没有人敢看这位左卿大人的绯袍,究竟有没有染血。

祝匀完全被吓懵了,等到方颐下马车,也没从柳问心瞬间死了,还是方颐亲自动手的那一幕里回过神来,直到邀荷轻轻为她脱下披风。

左卿才侧首,低声:“没了。”

邀荷手指一紧,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首君?”方颐喉咙一滚,等手落在栏杆上,才淡声:“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不过十余数。”

她哑然笑:“又没了一个。”

邀荷手发起抖来,但知道暗处有人在看,忍住。方颐却只立在观星台上,在此台上她鲜少望天,多是俯视。可这么渺小的人间,也有诸般阴私。

左卿蜷了蜷染血的手指。之前那血还是温的,现在只剩下冰凉。

“厚葬问心的衣物。”她被污以杀主的罪名,全尸也留不得。

方颐转过身。

有为母亲接生的稳婆,照顾她的奶娘,还有许多因她年幼身份不好遮掩,侍奉她的婢女。如今是她悉心培养起来武功高强,为她冒了许多次险的柳问心。

她不料这宴会要她命。

最后,只剩下她与邀荷。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不能吃,不要吃◎

祝匀风餐露宿, 终于在第十日遇上了来剿贼的东城军。

彼时蔚原正在军中捶案咬牙:“有贼不抓,却放任他们流徙入京,这算是什么军策!放他的狗屁!”

而祝匀唇色发白,捂着被野兽撕咬的伤口昏迷在东城军营地里, 迷迷糊糊中竟然又梦到了往生境。

那大约是最后一回。

是方家的假山里, 锦衣玉食的小小姐捉迷藏, 捉到哥哥的院子里,结果竟然瞧见本该去读书的哥哥在一个丹炉面前, 恭敬跪拜。

面色都难看得要死了, 居然还要说谢谢陛下赏赐。方家对子女教养得严,小小姐不敢乱出声。等那个公公走了, 她立刻跳出来,大声:“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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