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49)
澹台衡明明没有五官,此刻他却觉得他微笑起来。
楚瑛心头一顿震动!
他喃喃:“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你与虞宋培育的此种,想见见此物的真正亩收,却愿意将这功劳加在他们身上,只为使他们保住性命?
“尊君有难,弥而相均。”
他道:“这是我的老师送我入府时说的一句话。”
我理解你此刻有困难,所以愿意拿出我富余的所得来使你的困难得到消解,使你的困窘得到抹除。
若使人而相均,则天下大同。
什么样的上位者是上位者?什么样的人该是上位者,六皇子从前从不明白。
他只知要争就不能心软。
然而,面前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相争过。
明明他已经解释了他却还是想问,为什么。是我们污蔑了你,明明你才是最有资格给我们定罪之人。
澹台衡又望向那些农人:“生死一样贵重。”
他侧身,在那一瞬间透明的身形竟然有几分凝实,他却像恍然不觉般,只道:“陈家既然有培育良法,望日后勉而尽心,我亦愿尽我所能。”
六皇子明知那是因自己的愿望,是自己刚刚想了一瞬,若是他不再这样虚弱便好了,他身形才凝实。
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后悔,只眼睛发酸地望着他:
“死后,不知痛痒吗?”
这是试探,楚瑛已然猜到什么。
澹台衡缓声温和道:“死后百难尽消。”
似乎有谁嘀咕了一句不会是亡魂祸国带来的异兆吧,他就轻轻抬手,挡住要被风吹开的白纱。
骗子。
六皇子看到他变淡的身形,满眼茫然。
你明明只能感觉到疼。
供奉赞赏欣悦,对他来说是触不到的现世,他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祭拜他的,所以京郊那一百座长生祠,他却毫不相知。
但是每一句谩骂,都是一剂毒药。他都能感觉到。
六皇子突然有一种冲动。
他想祝面前这个亡魂长命百岁,但忽然又想起,他早就活不到百岁了。
作者有话说:
不战而屈人之兵v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白云教◎
先前说这是异兆的农人被其他人群起驱逐出去, 戴着斗笠的老农走上前,手指发颤捧起那新叶,却只穿过一片迷雾。
他瞳孔放大,表情眼看就要凝固住——
澹台衡面前的白纱突然化开, 他挥袖, 遮住陈婕与六皇子楚瑛的眼睛, 待整个人都快消失时,楚瑛忽然大喊道:
“是白云教!”
陈婕本能地抓紧儿子的手, 别过头去却泪流满面, 慢慢地放开了她。
她与楚瑛本是一种人,只是身为一个母亲, 她的底气太少了。
楚瑛来不及问他们是不是知道这局是陈家一开始就铺设好的,更来不及问你如果让这些农人丰收了自己会怎么样。
但还是趁着他消失的最后功夫喊:
“白云教不信神鬼,还有信众在朝堂之中,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眼前遮挡消失了。
楚瑛颤抖着松开陈婕拉着他的手, 只听见声音平静温缓:“阁下, 祝你与殿下,往来皆安。”
楚瑛看着老农满脸惊喜,满是沟壑的手捧着绿叶, 也渐渐掉下泪来。
他抓住陈婕衣袖:“母亲。”
他想问母亲,问的却不是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而是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好的兄长,父亲, 可以也如澹台衡低声道一句, 莫怕。
在权力倾轧中摸爬滚打的时候, 他其实就已经害怕了, 可惜, 澹台衡的幼弟早夭,他的兄弟也早和他,陷于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楚帝其实根本不知如何教养自己的子嗣。”
本来入夏天气应该趋于炎热,在行宫却依然寒凉,秦疏披了件单衣。
方颐和虞宋她们走不脱,在对面的就只有澹台衡和谢知章。
“关心不足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不知如何压制住他们的疑心。”
谢知章:“二皇子年长,他亦肯放权,足以说明楚帝其实并不疑心他,可偏偏他的子嗣,全都继承了他的性格。”
秦疏轻轻:“多疑则安。”
这话原本是说考虑多的人反而容易心安,但是对于楚室来说,楚帝对子嗣本就不亲近,储位又空悬。
这太可怕了。他们不知兄弟登基后是否还会容忍自己苟活。所以只能向上爬。
天枢宫内,方颐垂眸:“五皇子也乃白云教中人。”
四人同时饮了一杯茶。
难怪。
“皇室危机四伏,民间却一直有人妄图搅动风云,所以,旱灾罪国的传言,其中不止有陈家的手笔。”
要看穿陈家的局中局本不难。
首先便是传信于蔚家者。
“用马甲瞬息知悉时,我还在想,古时烽火,可能及你我心意相通?下一秒蔚家便得知宫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