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38)
楚帝便连陈昭仪和六皇子来了也顾不上,忙道:“来行宫不过两三日,怎么子衡又要离去?”
他正要开口,陈昭仪带着六皇子跪下问安,这是六皇子第一次见这传闻中的亡魂,一抬眸,眼神里便划过什么,而后又恭谨伏下。
澹台衡眼睫微垂,身影一瞬虚化,似是怕吓到他们,还着风吹起了轻渺的白帘。
楚帝想让澹台衡不用问安,可陈昭仪之父陈参天下满桃李,与子衡不睦也只是徒添事端,再说,子衡也不会答应,便看着澹台衡起身。
那一道影子,隔着白纱,轻轻袅袅,实在是遗世独立,超脱世外,他拱手,声音更如溪水流钟,温润有度:“昭仪,六殿下。”
陈昭仪看了眼楚文灼,瞧见陛下面色微沉,嘴角轻扯,便知此处禀了太妃娘娘,强自来随侍,到底犯了陛下忌讳。
然而灵虽已迁,京城中众说纷纭,此事未必不是他们母子的一个机会。再说,楚总不能真由一介亡魂为帝。
如此想着,她便也柔声道:“陛下,陛下与诸位大臣离京数日,乃是为国事,臣妾本不该私自请旨来打扰,只是臣父亲有一奏章,久不得入,父亲认为此事不可不议,便斗胆,请臣妾为陛下解忧。”
她父亲毕竟是当世大儒,陈昭仪也是潜邸之时陛下的爱妾,此话一出,楚帝便神色微缓,开始好奇是什么,让陈昭仪冒着触怒君上的风险也要来行宫献?
“呈上来看看。”
陈昭仪亲自捧匣,六皇子楚瑛随侍上阶,恭敬缓步到了楚帝身边,楚帝却在这时招手:“子衡。”
他犹带笑意:“到朕身边来。”
陈昭仪微笑,抬眸时仔细看清那人容貌,飘摇若高山之雪,清矜如玉川之竹,眉眼微微收敛,宽袖无风自动,未及冠长发一散,便已不似凡人,好似天外来客。
陈婕嘴角微微落下去一些,面对楚帝声音神色却无变化:“回陛下。”
楚帝打开匣。
“此物名为,龙须。”
轰然一声,匣盖上,楚帝几乎脱手,豁然抬首:“你说什么?”
李若轻轻接了茶,笑:“阿疏茶艺见长。”秦疏笑笑:“也不过是见得多,自己便会些罢了,要精通,还是要苦练的。”
李若摇头:“寻常待友就好了,何必精通?”
秦疏:“怕就怕,今日我请姐姐喝了这样一杯要好不好,要坏不坏的茶,得了姐姐这个朋友,来日又有另一人请姐姐喝了更好的茶,姐姐就把我这个前车之师,给忘了。”
李若放下茶杯:“茶是茶,岂有因茶废友者。”
秦疏笑笑,便有人来报,说陛下禀退宫人,还说明日设宴,虽未提及是为何,但她们都知今日陈昭仪与六皇子到的消息。
皇位争夺动辄血流成河,纵使六皇子与陈昭仪和善声名在外,李若亦不信他们无所图谋。
她凝神:“他们,会不会对澹台公子不利。”秦疏继续沏茶,待李若要去查探消息告辞,她才拈了茶叶,置于盏中,端起来轻轻一笑:
“利与不利,看他们是否有意寻了更好的茶来,不就知了么。”
澹台衡立在殿前,何躬行与叶朝闻本来是相携来面圣,他们二人都是得了传召,见到澹台衡,乍然以为是因陈昭仪与六皇子缘故,陛下才未让他随侍,一瞬间,两人都捏紧手指。
何躬行是还记得内阁之中自己是需为不偏向澹台衡与虞宋者,才可为他们争取更多安身立命机会,只一拱手便告辞。
叶朝闻却是欲言又止,走出几步,又回身:“公子不如与我等一起面圣?”
即便是谈论国本,也未有行事昭昭不敢让人旁窥之理,再者澹台殿下既然是秦之储君,又怎会视理不见,不肯陛下立储呢?
叶朝闻虽然反对但已坚信,澹台衡会站在自己这边,劝说陛下立生者为储。
澹台衡只颔首温声徐道:“陛下与昭仪六殿下有事相叙,不便请辞,望二位代我传达,子衡先行一步。”
说罢不怒不嗔,平心静气拱手离去。
何躬行眉眼微沉,面圣时瞧见陈昭仪坐在陛下身边的位置上,垂首:
“微臣拜见昭仪娘娘。”
“原来是何大人,”陈婕得体笑笑,“陛下适才不慎打翻茶盏,更衣去了,两位大人坐吧。”
“不知,澹台公子去了何处?”陈昭仪对此人可谓是警惕无比:“刚刚我失手,实在惊慌失措,竟忘了留意。”
叶朝闻见六皇子也在,欲言又被何躬行眼神示意,只能垂首,何躬行也淡淡拱手。
恰逢楚帝走出,他便平静道:“适才臣与叶大人在殿前得见,殿下请我等入侍,不曾提及为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