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9)
他肃穆威严,小侍卫神色跟着一紧,听令行事,连忙拿着令牌赶往京都四方城门口。
长润街上,侍卫一路高声嚷告:“快让开,躲避!”
陆清鸣向景明候府策马狂奔,扬起的尘灰飘散四处,呛得长润街沿街百姓喷嚏不止。
“哎哟,今日这是怎么了,又是拍花子,又是当街纵马的?”
“嘘,都是贵人办事,得罪不起的。”
不一会,有人就看见要出城省亲的人又折回家来,免不得凑上去打听找热闹,“诶,三婶,你咋回来了?”
妇人抱着孩子,忿忿朝乡邻道来:“别说了,在西城门口,我家老三都出去了,我就弯腰捡个东西,却突逢搜查什么嫌犯,城门被关闭,只许进不许出。”
叫三婶的妇人觉得今日倒霉得很,她家汉子都出去了,那些侍卫还非得拦着她不让出,要不是备好的点心不经放,她定把老三叫回来,下次再去。
“那三哥呢?”
“他先去他二哥家,等城门开后我再和娃去。”众人听完没找到啥乐子,呵呵笑着,嘴上随意安慰几句便散去。
陆清鸣策马扬鞭,一路疾驰,赶到景明候府时,不等马儿站稳就跃马而下,直接略过迎上来的侯府管家,疾步朝府内奔去。
从皇宫到长润街,再到脚下的景明候府,陆清鸣确切肯定,他回来了,在他去青山寺祭拜了程行彧的当夜,他重生回到三十年前,他还是七皇子的时候。
乾堎三十九年夏,贺州有商贩售私盐,且与京都里的人密切相关,矛头指向了三皇子陆清嘉。他和表弟程行彧暗中调查,发现此事牵连甚广,不仅事关贺州私盐,还有雍州铁矿案也牵扯其中,更牵涉庆安长公主、兵部尚书、景明候等众人。
乾堎三十九年秋,程行彧扮商人南下贺州行商,结识当地商贾徐玉砜,获知贺州琼华宴及琼华册的秘密。
乾堎三十九年冬,程行彧携云岫回京,入住临光别苑。
乾堎四十年秋,程行彧再探贺州,但遇徐家陪嫁万金,意与程行彧结秦晋之好,程行彧拒之。同年冬,贺州徐家进京,拜访其叔父徐太傅,探得程行彧身份,以琼华册为嫁资,再商婚事。
琼华册不仅有盐商名单,更有雍州铁矿交易详细,若得了琼华册还能顺藤摸瓜查出程行彧生母死因。
陆清鸣曾想通过其他方式获取琼华册,但皆行不通,徐家的态度很明确,琼华册涉密众多,只有成为徐家姻亲,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外人才有机会得以窥见。
便是他陆清鸣娶徐家女也不成,因为徐沁芳中意程行彧,故此,程行彧妥协,他们商定好,只要拿到琼华册他便和离。
陆清鸣从没见过云岫,只知道这个被表弟藏在临光别苑的孤女,是程行彧此生认定的人。
他曾经以为孤女无依无靠,诸事都会以程行彧为重;他以为孤女会为了情爱妥协,安分守己地在临光别苑做一位外夫人;甚至,他以为,程行彧哄得住她。
万般想不到,乾堎四十一年,三月初七,会是程行彧坠入深渊的开始。
原来,自始至终,从来都不是程行彧掌控了云岫,反而,是她拿捏了程行彧。程行彧是生是死,是正常还是癫狂,全在于云岫在不在,爱不爱。
他今日踏进景明候府,便是要阻断这桩婚事,对他来说,琼华册与盐铁案远不及程行彧重要,况且,此生的他,还有什么秘密不晓。
厅堂内张灯结彩,尖锐的喜婆唱礼声吵得他耳根子发疼。有人发现他的到来躬身行礼,陆清鸣不问不顾,直冲厅堂。
程行彧正冷着一张脸和徐沁芳行拜堂礼,高堂上没有他的母亲,身边的也不是他的意中人,他像副傀儡似的,脸上没有一点当新郎官的喜色与快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二字还没有唱出口,就被陆清鸣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
“此婚事作罢!”
一时厅堂内噤声,一屋子的人更是不明所以地望向他,皆被他一身气势所惊。
陆清鸣身着天青色普通锦缎长袍,却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明明只是站在厅堂里,却透露着一种身居高位且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程行彧看着今日的兄长,神色微动,若说往日里的兄长,像一把藏于刀鞘中的利刃,那现在的兄长,仿佛像一把久经沙场的长枪,气贯长虹,苍郁却势不可挡。
第5章 你说?谁不见了?
程行彧不明白兄长来此的缘故,但今日侯府厅堂内有朝中官员、有徐太傅门下学子,他还是雾着眼朝陆清鸣那个方向行礼,“七殿下。”